白氏仍旧恋恋不舍地看向学堂，头也不回：“你爹说牙行那边传了消息过来，有合适的人了，让咱们过去瞧瞧。”

江明顺早几个月便想买个会做饭的奴仆，可做饭好吃也是个能养活自己的本事，但凡身上有点手艺的，哪会那么轻易沦为奴仆？

这几个月间，白氏也同江明顺一起去牙行看过几回，只可惜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家里也不是就急着一定要立刻买个人回来做饭，因而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江锦瑜闻言也兴致勃勃道：“我也去！”

挑厨师啊，这可关系到她往后的口腹问题，可得亲自去看看才行。

牙行里，方牙人刚送走了一波客人。

他掂了掂手中的荷包，里头的重量坠得手直往下垂，方牙人眼里全是满意，笑得见牙不见眼。

“方牙人生意兴隆啊！”江明顺从骡车上跳下，正瞧见将要腌上大门的方牙人。

方牙人闻声停下动作，见到来人后脸上的笑更大了：“江老爷！您可算是来了！”

他带着江家几人七拐八拐往院子里走：“今儿要您瞧的个南边来的婆子，夫家姓曾，大家便混叫她一声曾婆子。”

江明顺挑了挑眉：“她可是有甚长处，值得你这般巴巴唤了人来寻我？”

方牙人一拍手，自信道：“这回定是能让您满意！”

“您不是要寻个灶下手艺好的婆子？这曾婆子夫家原在平南老家便是开脚店的，据她所言，他们夫妻虽比不得正店酒楼里大师傅的手艺，却也有些本事在身上。”

江锦瑜皱了皱眉：“既如此，她为何不继续开脚店？或是寻个脚店给人当大师傅，何须要卖身？”

方牙人看了看只到自己腰际高的小姑娘，又见江明顺并未阻止她插话的意思，便含糊答道：“无非是生老病死、活不下去了，总归各人有各人的苦楚。”

江锦瑜盯着方牙人看了几眼，而后慢慢移开视线，暗想，一会儿还是要好好问问才是。

几人在一个小院子里站住了脚，方牙人高声喊道：“曾婆子、曾婆子！”

他连喊几声，却并不见人出来，倒是四周屋子里陆续有人探出头来看。

方牙人环视一圈，没好气道：“看甚？叫你们了？”

门后众人刷地把门关严实，缩回了屋内。

“哎、哎，”方牙人叫住一个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人：“你可瞧见方婆子了？”

那人头迟疑片刻，支支吾吾道：“她、她好似是打水去了。”

方牙人咬了咬腮帮子：“不是同她说了今儿有老爷要来，让她在院子里等着？”

被问话的人闻言眼睛一亮，目光扫过旁边的江明顺几人，把门打开了些：“您看我如何？”

“曾婆既是不愿，老爷您便买我罢？”

方牙人翻了个白眼：“你？你可会做饭？”

“滚回屋去，别搁这儿现眼。”

见方牙人要发火，那人讪讪退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恰在这时，有一妇人双手提着个水桶摇摇晃晃进了院子。

方牙人定睛一看，正是他寻了半天的曾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