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融就不一样了,就连他这个没怎么学过文字的粗人,都或多或少的从同行人,或路人,或那些时常来袁府希冀被求见的殷殷学子口中听说过。
有了这层关系,福伯总觉得舍近求远,去拜见一位似乎还不一定能够通过的名士为师,更多可能则是被人家拒之门外,碰一鼻子灰。
更何况,袁氏乃天下世族,家传孟氏易更是当世一绝,何必去追求一位艳绝名士。
“福伯,这不叫依附。”袁绍义正言辞,纠正福伯的错误,开口道:“这叫求学,求经问学。”
福伯年纪已经大了,大到了只想安稳享乐,不知时代潮流从不等人。
作为一心想要扭转如今局面的袁绍必须要竭尽全力的去抓住一切机会,哪怕是远在天边的机会,对他而言,单单只是身为穿越者的特长,对他而言也只是能够先知先觉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情。
譬如第二次党锢之祸。
声势浩大的太平教,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号召教徒悍然起义,因胳膊处统一都系着根黄色方带,故史称黄巾起义。
又或是后世无数人追捧的三国鼎立。
但这又能给袁绍带来什么呢?
名将?智谋之士?
袁绍所图的可不仅仅只有这些。
他可不是一个甘于现状的人。
将信件交给福伯后,袁绍依旧是静静的呆在母亲身边,时不时的靠在墓碑之上,神情恍惚。
福伯见状也不再多问,正欲转过身将信送走时,只听身后自家公子的声音响起。
“福伯,我只是一求学之徒,不是什么袁氏子弟。”
福伯愣了片刻,苦笑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明白自家公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但,公子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一切都是对的。
福伯对此毫无疑问,若是将那些给皇帝占卜,祷告的巫师奉若神明的代言人,那自家公子简直都可以成为其中神灵之一,每每所言皆是一语言中,在他看来,这与神灵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福伯走后,袁绍喃喃自语:“希望还来得及。”
又是一轮新日升起。
已经打定主意在母亲身边守孝的他索性就在墓碑前搭了个简易小棚,一张木床,三两张椅子,一面桌台,来了友人倒上几杯热茶。
朝阳照常升起,柔和的曦光并不刺眼,袁绍一个鲤鱼打挺,活动活动身体。
袁绍体格高大,身材健硕,加上平日里从不落下武艺,所以他的精气神很足,哪怕昨夜已经守到凌晨,睡上两三个时辰依旧是朝气蓬勃。
依旧是日复一日的守孝,袁绍身披素衣,盘膝而坐。
也不知福伯将信送到没有,李膺是否将自己收为学生。
面对着未知,袁绍也只是笑笑,便又继续对着墓碑发呆。
突然,身后传来嘻嘻嗦嗦的动静。
“本初兄,可否随贤弟同行,去讨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