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右侧。
不同于李杰的清闲,张承业这几日很是忙碌,倒不是说是其本身的职责,而是因为目前行营擅长文案的没有几人,自己择被田令孜安排辅佐王仲先。
本来是有两个人,分别是宋道弼和薛齐偓,不过这两人昨日随着李杰的到来,去了后军接手了自家千岁的权柄。
将上午的杂事处理完毕,张承业便走出军帐,午时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因为天子曾经下诏让其辅助李杰,他住的地方并不在中军这边,虽然王仲先也给他安排军帐休息,但还是一如既往前往后军营帐。
一路经过两道寨门,张承业回到了后军辖地,这里的两侧已经建起数座草庐,用来堆放粮草辎重。
“监军使!”
“拜过监军使!”
张承业所过之处,几人连忙拱手行礼,张承业脸色笑意予以回应。
“咦,继元兄。”
恰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薛齐偓的身影,身材单瘦,一身绿色圆领长袍,一脸惊讶看着张承业。
如放在平常时刻,张承业对于这个好友还可以笑着应答,可现在两人各为其主。
如果早知道薛齐偓会监视李杰,他甚至不会将他带出长安。
如当初出骆谷之际,黄巢贼兵追赶,一行人被冲散好几十人,薛齐偓和宋道弼便是其中之一。
亏的自己还担心两人的安危,搞了半天给自家千岁养起了贼。
张承业不作应答,想起这些他就一肚子火,脚步继续往前,甚至还加快了几步。
“哎,继元兄留步。”薛齐偓连忙上前,追赶上张承业的脚步。
养伤养了十多天,他也是昨天才刚到的行营,今天和人聊天的时候才得知张承业在行营做了兵马监军使。
本来想着今天晚上带着宋道弼专程前去感谢,没有想到此时便碰到了张承业。
“原来是薛书记。”
张承业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自知是躲不过去,压制住心中怄气的情绪,转身笑着拱手。
自家千岁招慰安抚使是有佐官的,虽然不及观察使以及节度使那样建制庞大,却也胜在能培养几个亲信。
其麾下以掌书记为主,又有推官、巡官、衙推、随军、要籍、进奏官等佐吏,且还配备一指挥随使卫队。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被眼前这个好友全给搅和没了。
当然,这兴许不怪薛齐偓,但偏偏其助桀为虐,让张承业颇为恼火。
薛齐偓脸色一愣,随即也没有在意,笑道:“继元兄堂堂监军使,可不能拿小弟打趣,长安一行,小弟还没来得及感谢继元兄,多谢继元兄舍身相救。”
他和张承业年岁差不多大,两人又是同一批进宫,虽然几年前自己在内侍省被提调到神策军做了佐吏,两人的关系却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这次黄巢攻入长安,若不是遇到张承业出手相救,要不然他和宋道弼早已经死在了长安。
“薛书记乃是太尉心腹,咱家可受不起,可不敢言谢。”张承业连连摆手,说道。
“说起来打救薛书记,还是咱家的荣幸。”
???
听着张承业阴阳怪气的语气,薛齐偓脑海中冒出几个大问号,他什么时候得罪这位仁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