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看向李杰,倒没有多大的吃惊,田令孜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他对别人染指兵权异常敏感,尤其是李杰等诸王。
鸟儿打开笼子想要飞,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陛下!”
李杰拱手一礼,又道:“陛下,监军者,非陛下身边人不可用,臣不好以亲王之身越俎代庖。
臣愿保举一宦者,臣曾听府中人讲起,前日六百人出逃长安,皆是此人之谋,其父甚至为引开贼兵不幸遇害。”
“哦…”
李儇脸色惊讶,这件事李杰从来没有给他商议过,问道:“此人是何人?”
李杰又是一礼,说道:“此人田中尉或许识得,乃内常侍张泰假子,内寺伯张承业。”
李儇目光转向田令孜,开口问道:“阿父知晓此人否?”
田令孜审视着下方李杰,仿佛要看穿什么,笑了笑道:“张泰是宫中四十年的老人,老奴自然识得。”
整个内侍省自从刘行深致仕后,他便将内侍省重新调整,这个张泰也是那时候从内给事被自己提拔做了内常侍。
虽然没有成为自己的心腹,却也是个自己人。
不过对于张承业,田令孜并不怎么清楚,宦官收养假子的事只要不严重,田令孜他一般从来不过问。
如今李杰把监军使给到张承业手中,田令孜自然是乐见其成,他们这些人本就是一个整体。
不是他神经兮兮多想,实在是兵权这东西太重要了。
不说别的,光想想自己的上位之路,田令孜现在还一副心有余悸。
先帝弥留之际,他和神策左军中尉刘行深、神策右军中尉韩文约一起扶立当今陛下登基。
后来自己创下拥立之功被受封枢密使,俨然成为四贵之一,然而那时候他知道,自己永远都在刘行深和韩文约的威慑之下。
因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二人分别控制着神策左右二军,自己只能捡点残羹剩饭。
随着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但凡韩文约对兵权看中一些,不让自己钻了空子,他能不能活到今日还是个未知数,更别提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不过有一点田令孜清楚,今天自己的权利又向前迈出一步。
李儇笑着开口,说道:“既然阿父识得,又如此有能力,便让他暂代监军使一职,留任寿王身侧。”
田令孜脸色一紧,继续道:“陛下,我朝并无此先例,此举是否不妥。”
你来我往之下,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方向。
李儇摇摇头,说道:“此事便定下了,明日朕便下诏让各州刺史差人押送粮草,阿父,这段时间便辛苦了。”
自家弟弟为什么举荐张承业,李儇心中并不清楚,不过从今天开始,李杰无论做出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为大家分忧,乃是老奴份内之事,何谈辛劳。”
田令孜乐呵一笑,这件事如今已经成了定局,只有尽快将行在亲军招募好,他们才能去往成都。
不过如此一来,没有个几个月是不可能的,好在从长安传过来的消息,黄巢并没有像川蜀发兵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