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口小儿,不知死活。”
一众下了廷议,后堂北院,田令孜刚进房间,旋即一声大喝。
旁边两个侍女刚想要上去给田令孜解去外衣,听见这话浑身一个激灵,脸色惨白。
跟在田令孜身后的王仲先见状使个眼色,两人忙慌将田令孜衣物解去,转身退出房间。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王仲先拱手一礼,说道:“阿父息怒。”
田令孜上了首座,王仲先、刘季述以及杨行迁三人也各自落座。
田令孜满脸阴霾,厉声道:“胆敢插手兵事,意欲何为?”
堂下王仲先三人默不作声,今天发生的两件事已经让堂上之人气急败坏,这时候可不能触霉头。
“我儿,你说说此事该如何?”
田令孜端起茶水饮了一口,他不是那种被怒火能冲昏头脑之人,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此事。
“阿父,要不…”
王仲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啪嗒…
田令孜将茶杯摁在桌案,怒骂道:“蠢货,你想要皇帝彻底跟咱决裂乎?
拿出你昨日的脑子来,蠢货。”
昨天扣押寿王府三百亲卫办的多么漂亮,怎么今日就如此愚蠢。
想当初自己只不过抽打李杰两鞭,皇帝接连数日对自己不喜,这要是真的把李杰弄死。
自己死不死不知道,反正最后落不下一个好下场,除非他把皇帝也废了。
先帝弥留之际,将李杰交在皇帝手中,那种苦口婆心之语,田令孜至今都历历在目。
前来兴元之时,明明是其他诸王对自己的命令不听,他为什么要鞭打李杰,就是为了看看皇帝这些年心思有没有变化。
这蠢货今天居然让自己把寿王鸩杀,不是给自己撅坟墓么?
“是是是,阿父教训的是。”
王仲先连忙拱手,人头满地滚,大家都安心,他真没有联想到皇帝。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帝如今都在他们手中,这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重新立一个。
当然,这话王仲先肯定是不会说出来。
田令孜瞪了王仲先一眼,按压下心中的不爽,真是一头蠢猪,给了梯子都不会往上爬。
“则臣,你以为如何?”
田令孜朝着刘季述问话,如今他手底下的人,堪称有能力的也只有刘季述。
可偏偏,这个人又是前神策军左中尉刘仁深的假子,不可深信之。
当初自己也是蛰伏在韩文约麾下,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刘季述想了想,正色道:“禀太尉,如今大家明诏已发,我等做臣子的自然不能阳奉阴违。
卑职有两策,其一,便是派遣耳目架空其招慰安抚使之权。
其二,皇帝明诏让太尉、大都督为主,寿王辅之,其中诸事应与不应,全在太尉一念之间。”
“善!”
田令孜面色一笑,他觉得第一条就很不错,这样一来主动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权利在他这里谁也分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