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周离指了指天：“婚嫁乃人生大事，谁不想办得风光。”国丧期间虽不禁百姓婚嫁，也不好大张旗鼓披红挂彩，喜气便减了一半。

得知太上皇命不久矣，那些已订婚的人家也顾不得礼仪规矩，纷纷赶着办婚事。

转眼已到十月十六，皇上与襄王嫡女程氏大婚。

凤瑶公主得以入宫赴宴。

宴席上，她频频看向陈钰，眼见她被那些贵女和夫人们围着说话脱不了身，索性直接上前：“钰姐姐，听闻你与周将军的婚期也已定下，妹妹带了礼物来，你随我去看看？”

陈钰趁机走开，随她来到大殿外。

“我想接母妃到公主府小住，姐姐可否向皇上讨个人情？”

陈钰为难道：“如今太后执掌后宫，皇上不好插手。”

“太后一直看我和母妃不顺眼，岂会同意？”凤瑶公主又道：“姐姐若能向大长公主求个恩典，让我在宫里陪母妃几日也成。”

陈钰一时弄不明白她到底何意：“大长公主并非不通情理，你自己开口就好，若让我去求，反倒会惹她生气。”

凤瑶公主沉思片刻，鼓起勇气向大长公主走去……

当夜，凤瑶公主便留在宸妃处歇息。

五更时分，永寿殿的人慌慌张张来到翠微宫：“禀公主，太上皇不好了。”

皇上昨夜洞房，此时不便叫起。宫中唯一的长辈大长公主上了年纪，不好贸然打扰。太后思量之下，便让太监来禀告陈钰。

大长公主自幼习武，并不贪睡，往日里五更天就已起身。陈钰先遣人回了太后，便动身去请大长公主。

太后身为皇后时便无甚才干，时常被宸妃夺去掌事之权，太上皇病情恶化的事早就传到大长公主的耳中。

在路上，她与陈钰走了个碰头。

大长公主望着惶惶不安的宫女太监，难掩嫌弃之色，不由叹道：“唉，总算没耽误皇上大婚。”待皇后接手后宫事务，想必就不会这么乱糟糟的了。

“是否通知哥哥？”

大长公主略一思忖：“我们先去看看，等会儿喊他不迟。”

论理逢着国丧，皇上也要守孝。虽无需本本分分地守三年，可太上皇刚驾崩就亲近后妃难免惹人诟病。依着她的意思，只盼着昨夜能一举得男。

再给皇上和皇后多一些时间吧。

永寿殿里，皇太后和秦王守在太上皇床边。

秦王就是被废掉的太子，因无意中净了身，皇上便许他在宫中陪伴太上皇，待太上皇仙逝后再搬出去住。

两人木然地望着太上皇，脸上倒不甚悲戚。

十几个太医跪在床边，一个接一个上前搭脉。

“太上皇……”

“父皇……”

宸太妃与凤瑶公主一路哭嚷着走进殿里，不由分说跪在床前伏在太上皇身上嚎叫起来。

太医被挤到一边，壮着胆子提醒道：“切不可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