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的祖祠内，刚刚歇笔正仰望星穹的林江仙不禁暗骂一声，他已经预料到林家未来会有怎样的传言流出来了。

怎么人死了名声还越来越大了呢？

林江仙听着仙人转世这个名头就不免心里发怵，转念一想也只是摇摇头，毕竟随之得来的香火可是实打实的。

倒是管氏说的那些话，听完他沉默良久。

前世孤儿，林家确实让他有了一些归属感，尽管他手刃了毫无底线的父亲，也尽管大哥林江业执拗无比。

但关于叶默的那些话……在林江仙的想法里，叶默应该是一个鲜活的人，他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不该被缚在林家。

可管氏“替”的开口的那些话，又是林家目前所迫切希望的。

林江仙身子后仰，祖祠内阴寒的气息涌入他身体里，似是成了一种滋补，眉头渐渐展开，好像忽然想开了，这对叶默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好的归宿。

忽然，这块完整的天幕好像抖动了一些，那些点点星辰则像是水池里的一个个窟窿，倾泻下缕缕韬光。

他抬头看去。

……

……

夜风微寒，南望山宽阔，虽然已经迁入了不少支脉，但对于整座山来说依然是很空旷的，灯火寥寥。

“聪公子，聪公子！”

林寒聪捂嘴掩住哈欠，寻了件披风就搭在身上，皱着眉开门：“老白，这么晚了，你是找我父亲呢？这是我的院子，我已经长大了，早就从……”

那人藏在夜色里，对他的不满也全然当作没看见，脸上尽是笑脸，附耳过去，小声开口。

“当真？”

林寒聪脸色瞬间一变，惊喜无比。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哪敢骗聪公子。”白衡趁热打铁。

“不行不行，”一刹那的惊喜过后，林寒聪也回过了神来，一个劲地摇着头，“太晚了，母亲不会让我去的。”

白衡饶了两步，走到他正面前，压低声音：“可是，这不正是您想要的吗？您想想，您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院落，做什么不能随心，再者，您是整个林家天赋最好的，难道天赋好就该被人束缚着？”

林寒聪眉目一跳，显然是有些心动的，但嘴中还在犹豫：“可是明天就是祭祖大典了……”

白衡正欲添把火候，忽然背后一寒。

“是三叔！”

少年感受着山间微风灵气变化，欣喜得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往后山跑去，“三叔要开始筑基了。”

身后，白衡的眸光低沉如水，后山乃是禁地，他不过一个客卿，还是最底层的客卿，是去不得的。

后山的崖洞前，已经聚了不少人了。

“三弟太急了。”一个黑衣宽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说道。

“是啊，”林子安坐在轮椅上，凝视断崖前方，跟着附和，言语中是深深的无力，“太急了……”

“你这儿子天赋确实不错，未入炼气，五行也未凝全，竟也能感受到这股变化。”林子承的声音宽厚，看着急急忙忙奔跑来的林寒聪，开口道。

“大哥谬赞了。”

气氛有些冷，林子承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林子安的肩膀：“不要多想，林家交到你手上，我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