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入得暖阁,只见母亲正坐在炕头做针黹女红,缝补一件银色的直裰,看起来是父亲的。
而父亲则是穿了一件玄色阔袖圆领袍,头上扎着四方巾,负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卷书,俨然一副中年文士的扮相。
“父亲、、、”
王佳恭敬的唤了一句。
王子腾淡淡的“嗯”了一声,侧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王佳,随即道:“听你母亲说,你去串门子去了?”
王佳微微瞄了一眼母亲,只见母亲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突,虽然从妹妹那里探听到母亲早起说自己放鹰走狗那点儿欧事父亲尚不知情,但难保母亲不会告诉了父亲。
他又小心翼翼的瞧了眼父亲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语气也平常的紧,看来母亲尚未告知父亲。
于是心中一松,恭敬的回道:“回父亲的话,今儿腊八,母亲着我去凤姐姐那边送点东西,也看望一下外祖母和姑母。”
王子腾踱步走到炕边坐了下来,道:“那你怎么回来了?不该和着宝玉一块儿玩儿的吗?”
“佳儿,你回来了,鸾儿呢?”母亲贾致也开口道。
王佳顿时上前两步道:“母亲,有个坏消息,您听了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贾致一愣,和王子腾面面相觑,随即放下针线,微笑道:“你这孩子,有话就直说,还跟为娘卖关子?”
王佳忽然跪下道:“母亲,扬州的四姨母殁了、、、、”
“什么?啊、、”
贾致闻言身子一颤,手中针尖攮进了手指,手里的直裰也掉在地上,她赶紧起身扶起了王佳:“你说的可是真的?”
旁边的王子腾也是蹙起了眉头。
王佳道:“这种事孩儿怎可胡言乱语。这来京报丧的是林姨父的宗侄和四姨母的陪房王起平,这会子那边已经翻了天了,凤姐姐让我回来告知您,好像要商议去扬州吊丧的事情。”
听完王佳的话,贾致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回炕头,王佳赶紧扶住,让母亲靠在自己怀里:“母亲节哀,听林家人说,四姨母是冬月二十二夜里殁的,已经半个月了,如今还停灵在庙里,等娘家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