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巡冷笑着,走进前仓。
也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给旁边的几个狱卒使了个眼色,当即便有两人持杖上前,狠狠将那人打倒在地。
“啊——你们敢……”
“张侍郎官威太大,要进咱们这天牢,还得好好替他洗洗尘。”
周巡冷漠地说道。
随着乱棍落下,那位礼部侍郎很快被打得皮开肉绽。
刚刚嚣张的气焰也被杀了下去,变成了凄厉的嚎叫和哀求。
周巡却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陆沉看得心惊肉跳,毕竟也是个朝廷大员,真要这么被打死了,只怕很难交差。
“放心,打不死的。”
周巡笑了笑,道:“平民百姓入衙门,不论对错,都要先经一轮杀威棍,咱们这天牢也有规矩,这叫杀权杖,打的就是他这种人……有些人就是贱皮子,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老爷,打一顿就老实多了。”
“卑职记下了。”
陆沉连忙点头。
不多时,那位桀骜不驯的礼部侍郎,已经被打成了死狗。
周巡让人拖下去,随便丢进一间牢房。
然后对旁边的麻脸说道:“这礼部侍郎张明山,是头肥羊,这些年他贪赃枉法,如今证据已经递交刑部,铁证如山,你该知道怎么做……”
麻脸一听,顿时精神振奋,这可是个肥差。
“小陆刚来,很多事要学。你以前也是老陆带出来的,多关照他一下。”
“头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
吩咐完之后,周巡就转身离开了。
陆沉则是跟着那麻脸汉子一起,熟悉起天牢里的规矩和情况。
这麻脸汉子,名叫皮三祥,今年三十一岁。
十六岁就入了公门,以前跟陆沉的父亲,关系不错,算是半个师徒。
陆父出殡的那天,皮三祥还和几个同僚来祭拜过。
“咱们天牢还算清闲,看押犯人,其实不用我们费心,只是盯着他们别闹事就行了……”
“也别被他们以前的身份吓唬,来到这里,那都是咱们碗里的肉,谁敢炸刺,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皮三祥带着陆沉在天牢里行走。
顺便为他介绍这里的情况和规矩。
说起来,天牢狱卒,每天的工作内容并不多,只是送送饭,巡逻两次,确认犯人情况即可。
偶尔可能需要配合刑讯。
更多的时候,都是在里面耍钱吃酒。
而关押在这里的,要么是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要么就是犯了重罪的达官显贵,个个都是富得流油。
如何从这些肥羊手里,捞取好处,是每一个天牢狱卒的必修课。
往粥食里掺沙,睡觉敲锣,冰水铁衣等等。
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保管能将那些犯人身上的油水榨干。
“都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古人诚不欺我。”
陆沉暗暗点头。
将这些手段技巧,都记在了心里。
顺带也了解了一下,天牢的布局。
这里从上到下,共分三层,关押的犯人,也有区别。
第一层大多都是江洋盗匪,第二层是朝廷犯官,第三层则是罪大恶极的叛党逆贼,皇亲国戚,平日里很少得见。
听皮三祥说,在第三层下面,还有一个秘密水牢。
不知道关押着什么人物。
所有天牢狱卒,包括牢头和校尉,都不能踏足。
“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在咱们天牢,只要守规矩就行,也没外面那么多破事,就算是天翻地覆,也波及不到我们这里。”
“至于那些说书人讲的什么天牢劫狱,更是天方夜谭了,大楚建国百年,还从未听说有谁能活着从这里越狱出去……”
皮三祥说着,又带陆沉去第二层牢房,看了一眼那位刚刚进来的礼部侍郎。
经过一顿杀权杖后,这位侍郎大人已经昏迷。
估摸着今天是醒不过来了。
皮三祥撇了撇嘴,让人端了一碗水放在门口,然后就带着陆沉离开了。
“走,上去喝酒,顺带给你介绍下咱们其他几个同僚。明天再来收拾这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