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见众人的面貌,忐忑、紧张、不自信,便知道他们又没有认真学习,这可是上个月布置的作业啊。
见状,夫子失望叹了一声,他虽外表严厉,但讲学至今,都未抽动过一次戒尺,若换旁人,戒尺估计都抽烂了。
夫子依旧谆谆教诲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们私底下要虚心询问别人的想法,进而弥补自己的不足之处,勿整日学人家令姜,他看杂书,自有他的本事,你们有吗?”
片刻之后,便见一位布衣书生起身,说道:“弟子有了新解,请夫子和各位同窗评鉴。”
布衣书生约摸十六七岁,在众人的注视下,娓娓说出自己对这句话的解答。
仔细听后,夫子微微点头,这番回答令他比较满意,起码比不敢回答的人强。
夫子便道:“你们大胆说出吧,我不会因说错而责备。”
很快啊,一众学子便陆续起身回答,一个接着一个,虽然有些地方明显不对,但夫子都给一一纠正过来了。
王凝之目睹了这一幕,心道:“这才是为人师表啊,有这么一个值得尊敬的先生,何愁不读书不用功呢?”
王凝之一眼便看见了身穿纶巾儒衣的谢道韫,她正坐在书案前,捧着一个竹木书简,津津有味的读看。
读累了,便拖着白嫩的侧脸,闭目歇息了一会儿,而手中攥着一根没有蘸墨的毛笔,依旧来回摆弄。
谢道韫恰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睁开双眸,神情散朗,慵懒的看向了窗边,忽见一位背身伫立的身影,濯濯如春柳。
“好熟悉啊”,谢道韫心中喃喃的道了一句。
不过,仅仅是一个身影罢了,谢道韫并没有多想,继续闭目养神。
因为夫子正在给学子们上课,王凝之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很有礼貌的在外面等他们。
时间不早了,估摸着他们应该快散学回家了,王凝之并不着急。
如他所料,短短半刻钟(七分钟),夫子便宣布散学,明日继续。
学子们首先拜别了夫子,陆续回家或回书舍,东晋能读得起书的多是士族、寒族,这些学子便是山阴县的士寒族了。
王凝之走进书堂,见谢道韫已经收拾东西,拿到了书袋,云儿同样混进了书院,书案在谢道韫的左侧。
谢道韫面容俊俏,并未施粉,散朗的神情,姿态也别有一般,王凝之不禁有些看呆了。
“韫儿。”
不知为何,王凝之只道出了这两个字,温和的声音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异样。
“叔平?”谢道韫忽然抬目,看到活生生的王凝之,不禁惊喜道。
“你,你何时来的?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请假在家中等你啊。”
谢道韫语气中透露出了罕见的温情,眸子紧紧的盯着王凝之,就算是她父亲,也是从未有过的。
谢道韫愣在了原地,但王凝之却没有,上前走去,嗅着属于她的体香,轻轻的搂住她的软玉娇身。
这一刻,哪还有什么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