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君点了点头。
“就你这般,还自称大夫?”
冯保嘲弄道:“简直招摇撞骗!”
方才过来的太医收到冯保眼色,赶紧前,“主,太医院好几位大夫都诊过,娘娘的确是滑脉,想来咱们开的药起效了。”
“不知太医院开的什么药?”
卫湘君忍不住问道。
只怕药也出问题。
那太医哼了哼,根本不理她。
那头快吵起来,钱妃却十分淡定,仔细看了看卫湘君,“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卫大姑娘医术的确……了得。”
“小女不敢!”
卫湘君听得说人家是在贬她。
“宫里都在传,你许诺王后娘娘,只要由你调理,半年之内,她必有身孕。如今娘娘都不许太医院请脉了。这事听着,怪有意思了。”
“的确有意思,不同寻常啊!”
冯保这老东西又不失时机地刺了一句。
一向沉稳的孙女官,这回没忍住,“不如冯内官说说,哪里不同寻常?”
史夫人站起身,“当日将老身从鬼门关救出来的,便是卫湘君。她这医术果然不同寻常。”
孝王面已露不悦,摆手道:“卫大姑娘下去吧!若无十分把握,日后还是不要随意帮人诊治。”
“主,此事不难甄别,几个月后可见分晓。”
卫湘君要把话讲明白,“宫中不管哪位娘娘有孕,都是普天同庆之事。小女今日若贸然断出有喜,肯定能得赏赐。可后头呢,总不能让小女平白变出个孩子。”
“大胆!”
钱妃气到大喝一句。
“娘娘不必在意。”
史夫人只得替卫湘君转寰,“或是卫湘君少了经验。她也只是未诊出来。”
钱妃沉下了脸,“夫人听不出吗,她就在说本宫作假。”
“卫湘君,你敢污蔑贵人!”
冯保冷笑,“来人,还不将她捆了。”
“这个老太监,成日狐假虎威!”
史夫人怒了,“女孩儿家才刚开始学医,说不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砍她的头?不如先把老身的性命拿去!”
冯搞不过想火浇油,没想到被史夫人泼了凉水,张了半天嘴,说不下去了。
“奶娘不必在意,今日不过逗个乐,孤还是那句话,女孩家哪里能当什么太医。当日奶娘的头风症,想必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扑哧一声,有人笑了出来。
一时众人都瞧了过去。
卫湘君似乎才发现自己造次,赶紧跪到地,“主说得对,当日小女牛皮吹破了,今日真不好收场。”
她可不想死在宫里,这会儿插科打诨,只为全身而退。
孝王略皱一下眉头,“行了。这回便饶了你。不许有下回。”
终于,孝王陪着史夫人出了园子,众人也都跟随着离开。
卫湘君站在原地摸了摸后脖颈,掌心全是汗。
“随我来吧!”
孙女官说了一句,转头就走。
岳王后依旧躺在映雪轩的那张贵妃榻,似乎睡着了。
孙女官走到她旁边,低声耳语了好一时。
其间岳王后睁了睁眼,又闭了。
孙女官转过头,朝卫湘君招了招手,“娘娘已知你忠心了,不过今日你实在不谨慎。”
卫湘君不知道,皇后从哪头看出她的忠心,不过话说到这份,也只能顺着道:“小女只知道宫中第一胎,必会出自娘娘。”
“又在胡说了?”
岳王后嘴训斥,却不自觉笑了出来,“不过,你这医术确实该要精进,连有没有身孕都看不出来。回去吧!好好跟你师你学学,过几日再进来。”
本来放她走,卫湘君挺乐意的。
这宫里杀气重重,不是久留之地。
只是连岳王后也认为是她错了,卫湘君到底不服,“钱妃乃是假胎,求子心切,把自己逼出了症状。”
“此事以后不必再提!”
“那我便提另一桩。小女为娘娘开的药,您是一剂都没服。小女使了半天劲,娘娘理都不理,岂不是成心让宫里人看我笑话?”
岳王后眼皮一抬,看向了卫湘君。
“若娘娘肯服药,一天都不拉下。”
卫湘君算是置气了,“小女发誓,娘娘不日便会怀头胎。”
岳王后朝着她看了过来,“奇怪了,你不会在我跟前安插了人,如何知道我一剂没服?”
“小女是大夫。日后蓟北的女神医。”
卫湘君昂起了头,“用了半个多月的药,您这脉相一点都没好转,我当然辩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