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还有小半壶酒没喝完,他又将腰间的酒葫芦拔开,小心翼翼地把那剩下小半壶酒水倒进自己的酒葫芦中…
事了,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待听到酒葫芦中的汩汩声响后,那张老脸上也随之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
他打了个饱嗝,见那太虚观的小道士含笑看着自己,用小指指甲当牙签剔着牙缝,说道:“苦日子过惯了,见不得浪费。”
“节俭乃是美德…”
张修缘说道:“李师傅若是吃饱喝足,能否讲述一下那剑鞘都有何区别?”
“……”
老李头闻言指甲剔牙缝的动作不由顿了顿,随即咧嘴笑道:“其实方才是逗你玩的,剑鞘就是剑鞘,能有什么区别?”
“倒也是…”
张修缘想了想,便也没多在意的问道:“那李师傅量好尘影剑尺寸了吗?”
“嗯?”
老李头闻言失神的眨眨眼睛,回过神后点点头应道:“量好了,我这双眼睛可比尺子量的准多了。”
“那剑鞘多久能做好?”
“嗯…三五日即可!”
“那行…”
张修缘点点头,笑道:“天色也不早了,贫道就不多打扰李师傅了,定制剑鞘的酬劳等三五日后贫道来取剑鞘时一并交付。”
说罢,他拱拱手道了句‘告辞’,便转身离去。
“……”
老李头略显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见其走的十分干脆,丝毫没有多留的意思,紧忙唤道:“小道士,留步!”
“嗯?”
张修缘已经踏出了木匠铺,闻言驻足回首,颇为费解的问道:“李师傅还有什么事吗?”
老李头眉头紧锁的问道:“你就这般走了?”
“不然呢?”
张修缘亦是眉头紧锁的问道:“剑鞘的事已经定下了,莫非贫道还要留在这里一直等到李师傅打造好剑鞘吗?”
“那倒不用……不是…”
老李头摇摇头,反应过来后问道:“我的意思是,我方才明明耍了你,让你白白去买了酒水和吃食,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气的…”
张修缘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本来贫道想当個故事听的,但就如李师傅方才所说的那般,剑鞘就是剑鞘,能有什么故事?”
“……”
老李头面色一僵…
张修缘见状笑道:“李师傅无需多虑,这酒水和吃食您老就当是贫道先付的定金即可。”
老李头闻言便是胡须都抖了抖,莫名觉得自己在这小道士的面前就像个戏台上的丑角似的,咕哝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忽地,他咧嘴一笑,问道:“那你就不问问我定制剑鞘的酬劳是多少?”
“总归取剑鞘时才付酬劳,现在问了又有何用?”
“那万一你来取剑鞘时我漫天要价呢?”
“漫天要价倒无妨…”
张修缘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道:“只要贫道觉得剑鞘值,自会支付李师傅所要的酬劳;若是贫道觉得不值,李师傅还漫天要价的话,那时贫道自会告知李师傅,太虚观对饮食这一块可从来都没有框束。”
说罢,笑着拱拱手离去…
老李头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神色很是古怪,自顾自的说道:“这小子的意思是说太虚观不是吃素的?”
“有意思呵呵呵呵有意思”
他似乎被自己给气笑了,转身翻进一旁的棺材中,想睡觉,但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翻来覆去睡不着…
外面天都黑了…
他突然咬牙切齿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颇为愤懑的轻哼一声,嘀咕道:“我的剑鞘没有故事!?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支付什么样的酬劳!”
“……”
而另外一边,张修缘还不知道有人会被自己的一席话气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因定制剑鞘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回到太虚观已是月明星稀的黑夜…
刚到山门处,他还没回观中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歌声,声音珠圆玉润,歌声悠扬婉转,那唱腔时而似情侣耳鬓厮磨时的轻声细语,时而又似珠玉落盘时的清脆悦耳,很是动听…
张修缘听到那歌声神色不免有些怪异,驻足轻笑道:“木匠家中无凳坐,道观夜半鬼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