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来迟,还请小侯爷责罚。”
温昱庭虚空做了个扶他的手势,“王将军,你来得很及时,起来吧。”
得到他宽恕,王友贤站了起来。
又走至周疏身边,哥俩好地一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拍了拍她肩膀。
“周大人,本将军听闻你不慎与秋旻他们走失,还以为以你的身子骨,定要丧命在此,没想到,你竟比我们所有人都先找到小侯爷。”
说着,又想起什么,继续道:“哎对了,不是周大人你建议,找到小侯爷后就以烟花为信号?你怎没通知我们?”
这还用问?
当然是她身上并没有烟花。
周疏面无表情拂开王友贤拍在她肩膀上的手,退开一步,声音平静无波。
“下官一时激动,忘了。”
一旁的温昱庭听着两人对话,这才知道,原来她先前问自己有没有烟花信号,是为了通知王友贤他们。
嘴角牵起抹弧度,走至周疏身旁,俯身,贴在她耳边说了句。
“原来周大人也会撒谎。”
他呵气。
周疏耳朵发麻,下意识往旁边挪开一步。
掩耳盗铃地揉着发烫的耳朵,跟着秋旻,往山下走去。
身后,温昱庭盯着她飞快逃离的背影,脸上笑意愈浓。
感受到后背那道无比炙热的视线,周疏脚下生风,快步下山,来到马车前,钻了进去。
待彻底阻挡住了那道视线。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按了按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随即想起什么,又快速摸上脖颈。
张着嘴,小声地“啊”了两声。
她声音还是那道嘶哑的男声,喉结也还有,为何每次温昱庭见到她,眼神都那般奇怪?
尤其是在只有她们两人时,他……
想着温昱庭盯着自己时黑沉沉的目光,周疏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连呼吸,也不由得加快了。
不行,她一定不能被他乱了阵脚,露出破绽来让他发现。
懊恼地一拳砸在小桌子上,周疏深呼吸两口,平复下心情。
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回到县衙,她在秋旻的搀扶下下来马车,与王友贤道了别,便头也不回地进去县衙里了。
来到正堂,周疏坐在最上方主位上,王友贤在她左手边,下首的位置坐下。
温昱庭走在最后,慢慢悠悠来到正堂,没个正形地瘫在椅子上。
他抢在周疏开口前道:“周大人,你若要分析,可否容本侯先前去沐浴更衣,再进些食,慰劳慰劳本侯这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
说完,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想着在山上,他将最后一个白饼留给自己吃,周疏心中过意不去,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侯爷请便。”
温昱庭离开了。
周疏将目光看向下方众人。
“本官想知道,昨日本官与你们走失后,又发生了何事?”
下方众人一个个都蔫头耷脑的,听到周疏问话,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
这时,昨日与周疏一道迷失方向,哭诉的小将士头上包着白布,双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到她面前。
他哭丧着一张脸,要下跪,被周疏给制止了,让他站着答话。
小将士带着哭腔,哽咽道:“周大人,昨日我们中了迷药醒来后,便没有了意识,谁也不认识谁,只能听到脑海中有一个鬼魅一样的声音,一直再说:“杀了他,杀了他”,我们都丧失了心智,受这道声音的蛊惑,拿着刀,互相厮杀了起来。”
说到这里,他有些忍不住。
突然掉下了眼泪。
一颗,两颗,三颗……
半晌,他一抹脸,悲痛道:“老大他为了保护我,拼着仅剩的一缕神智,将我推开,自己和其他兄弟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