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两人赶到云阴山,这里的景象,就像连翘在梦中见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荒废的宅院内空无一人,徐景明和连翘走泥街上,看到咕咕叫的猫头鹰,夜猫子,一张张巨大的银丝蛛网轻轻颤动。
两人在村里转了一圈儿,不过发现几个小阵法,便顺手将阵法破掉。兜兜转转又回到云隐观内。
徐景明看了看天色说:“今晚先再此将就下,你手上的上未愈我,晚些再练剑。”
连翘闻言低头看了眼结痂的伤口,抿了抿朱唇。
徐景明在外头折了些枯枝,扬手一挥,火光亮起。
半晌后,徐景明问:“连翘......你以前没有家人吗?”
连翘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在开口前,回忆自己似乎喝酒说了真心话,喝酒误事啊。
连翘清了清声音低压:“是......没有。我从出生便未见过爹娘,我就像条寄人篱下的狗,亲戚见我可怜给我一口饭,穿的就连叫花子都不看上眼儿,我读书毕业工作后,把当年欠的学费还清。我本以为我可以苦尽甘来。”
她面色阴沉,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手上的青筋凸起:“那年杏花微雨,我遇到一个买证券投资的,他说投多少,便可返现多少,然后我把全部家当给投了,他把我拉黑,卷钱跑、路、了。”
02噗嗤笑出声来。
自此连翘深刻的意识到,钱只有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给了别人那就是个二百五。
不过,自己就是那个二百五。
她苦涩笑了笑,将目光转到徐景明身上:“师父,你还记得成仙前,你有没有七情六欲,喜欢的姑娘啊?”
“有。”徐景明紧了紧手中的火柴棍,飞起几个火星子,“我杀了她。”
徐景明没有矢口否认。
不过,他似乎都未看透过连翘。
徐景明觉着连翘的像个小财迷,脑子里装除了修炼外就只有钱,她的经历比连家小姐更苦,甚至于她可以洒脱一笑释怀,根本云泥之别。
倒是眼下,她歪着头,眼中却燃烧起八卦之魂,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徐景明,嘴角得意洋洋的笑着,像是发现了宝贝似的,似乎将他从头到脚窥伺的一干二净。
真是让人头疼......
“师父,你与她是欢喜冤家,还是相爱相杀,再或者虐恋情深,你们有双修过吗?”
面对连翘一连串的口语连珠,把徐景明弄的神情肃目,把火柴棍扔到火堆里,“你好像很在意为师的爱恨情仇。不过为师告诉你,你就算是我徒弟,将来变得再强,即便法术再厉害,你与我终究是师徒,若生了情愫,我也会像杀她一般,把你杀了。还有近水楼台那套,师父我不吃这套。”
连翘托腮轻嗤下。
我也没想和你谈恋爱。
和一个要杀自己的人谈恋爱,脑子多少有点儿大病。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
连翘的视线落在小九身上。
自从进了云隐观,小九便开感知探寻自己的龙魂,一圈一圈的金色流光从村内各处宛若银丝一缕缕飘来,将她包裹其中。
“小九在凝龙魂......”连翘嘀咕,“当年她是被封在此地,魂魄盘踞于此,虽然时间久远,村子也人烟罕至,应能找到其它的。”
“她的魂不像你的,”徐景明打岔:“你的魂,为师帮你测算过,未入轮回尚在人间。你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仇家把你的魂魄给你封住了?”
这话,让两人陷入沉默。
“人投胎需有完整的三魂七魄,若无是很难投胎为人的。”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连翘抬头,小九从地上跳到连翘身上:“除非有人在暗中助你。”
连翘:“可是,谁会助我?”
连翘脑袋里飞快的闪现过见过的,相识的,还有路人甲乙丙丁,都不像能帮她的样子。
徐景明打趣着:“说不准是你的老情人,舍不得你孤苦伶仃,所以才想了法帮你。”
这话让连翘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不把天给聊死,还真不是他云景上仙。
这让她怎么接话啊。
“那也说不准,她的老情人就是你呢?”
“......”
果不其然,小九是会见缝插针的。
气氛瞬间有点儿剑拔弩张,连翘抬手遮住小九的视线,调解着:“两位天色已晚,好好养精蓄锐,明日还得去寻困小九的地方。师父,早日完成,早日回去。”
她瞥了眼徐景明,那脸色宛若在云溪山上,她亲徐景明的模样,凶神恶煞,恨不得把她扒皮抽骨,挫骨扬灰。
要是她再晚些,八成小九也会被他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