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
张皇后今日在得知弟弟张延龄的惩处之后大惊失色。
她几次想要出宫去见陛下,可都被拦了回来。
这让她生出了一股危机感。
看来陛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听过的那些传说故事,皇后和妃子因为触怒陛下而被冷落失宠,最终打入冷宫孤独惨死。
这让张皇后吓得直缩脖子。
平时她吵吵闹闹倒是没什么,现在可不敢再去触怒陛下,只能继续待在宫里默默哭泣。
看来得好好嘱咐两个弟弟让他们收敛一些,不然她这个姐姐今后怕是保不住他们了。
与张皇后一样自危的还有朝中一大群官员。
这些人在得知李广死后被查出了贿赂账簿,陛下也已经将此事下发给三法司调查,一个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之中很多职位都是因为贿赂李广而得来的“传奉官”,不用经过吏部与六科的考察审核,直接就是李广的一句话就当上了官。虽然都是一些品级不高,也不重要的职位,但确确实实是朝中官阶。
还有一些是为了升职或保住自己的官位而贿赂的,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陛下默许,谁知道现在李广这棵大树倒了,他们也跟着遭了殃。
之前朝中就有很多人弹劾此事,可陛下都没有过问,现在怕是要被人痛打落水狗了。
而一些官阶稍高,与此事无关的朝臣以及勋贵们关注的重点则是张延龄被罚的事。
纷纷揣测陛下的这一赏一罚,其中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屁股决定脑袋,所在的位置不同,所关注的重点与思考的问题也不同。
就像京城里的普通人,他们所关注的就全都是陛下题字过的清音阁,以及那位神秘的徐老板了。
而徐经对于这些都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兴趣知道。
他下山的时候将道士曾初九也带回了府里。
在徐府的后院里,徐经、唐寅,以及红英、若琴等一群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曾初九。
“就来一段你最拿手的吧。”
徐经催促道。
曾初九被这些人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认定徐经是个可造之材,好不容易才决定表露身份愿意追随徐经。
结果却被叫来了这里给他们表演吹唢呐?
“唉,时也命也……”
最终他还是在徐经那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妥协了。
于是徐府的后院便响起了嘹亮、高亢的唢呐声。
吹完之后又来了一段二胡独奏,引得徐经等人纷纷拍手叫好,就差给赏钱了。
这让曾初九心中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凉。
就在他心绪百般复杂的时候,徐经将他叫进了屋里。
“现在张延龄被惩处了,你觉得如果要对付张鹤龄又该怎么办?”
进屋入座之后,徐经开门见山。
“很难。”
曾初九低着头想了想:“现今陛下太过仁慈,勋贵外戚们只要不干涉政事,都会纵容,张延龄的事关乎皇权威严,已经是特例。而且陛下对皇后娘娘独宠,寿宁侯也是世袭爵位,家中妻子更是嘉善大长公主之女。”
徐经由不得皱眉。
张鹤龄确实是目前与皇帝最亲的外戚,都是一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