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听的女声从钟楼内的扩音器中响起,回荡在近百米的圆筒空间中。
踉跄之后的风待葬迅速抬起头寻找光照的源头,这时,他借着那抹仿佛通天的红色光柱才堪堪看清整个钟楼内的布置——一楼两侧是两座螺旋着的铁制楼梯,楼梯连通着地面至钟楼顶层。整个钟楼的设计是一个空心的圆筒,沿着两座楼梯会不时地出现一个铁制的小门供人出入。
而在顶层之上,想必就坐落着那口沉重的大钟了,曾经的敲钟人会在每个整点将它敲响...
“咚....”
风待葬抬头观察之际,钟被敲响了。
本应悠扬的钟鸣声在钟楼内部反而变得有些躁动,巨大的响动颤动着整个破败的钟楼,木门外传来了墙皮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看着同样不停抖动的红色光柱,风待葬缓缓走近蜷缩在地上的白烛葵。
“砰!”
狙击步枪响起的声音在空旷且半封闭的空间中恍如c4炸药在眼前爆炸。
耳朵再次遭受重击的风待葬身前一米处出现了一抹火星。
“你带不走他。”
女人的声音再次从扩音器中响起:“莎拉维尔说来这的人会是你。”
“他果然比我更懂人心。”
“所以他把他的司机让给了我,毕竟找到隐藏线索的人,理应得到奖励。”
“但看起来你对这份礼物并不满意,风待葬。”
“可你要清楚,五年前白烛葵拿到船票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彼特拉克双子星’的一员了。”
“他现在是‘绀香’——代表着一年中的第二个月份。”
“所以很抱歉,我得把莎拉维尔的司机完好地带回去,目前他应该还不想换一个新司机。”
听着苏曼的话,风待葬迎着照在自己胸口的红色光柱,踏过地面上的弹痕,仍然沉默不语地走向白烛葵。
下一秒,风待葬盯着那抹落在白烛葵胸口的红光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向光柱的尽头——在一侧螺旋楼梯上,隐约有着一个黑影。
“但也不是不能换。”苏曼适时说道:“我觉得我开车的技术也不错。”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后,风待葬无奈的后退了几步,说道:“我知道你能听到。”
“当然。还有什么额外的吩咐吗,彼特拉克。”
“开始吧,‘季夏’的赌局。”
随着风待葬的话音落下,红色光柱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苏曼像是在楼梯上踱步,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风待葬耳旁。
似乎是准备好了措辞,苏曼停下了脚步,说道:“别搞错什么了,风待葬。你早就已经入局了不是么。”
“‘槐序’的赌局...最珍视之物...”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庆幸,因为我的手段相比莎拉维尔要‘仁慈’不少。”
“至少白烛葵在这五年生活地不错。”
苏曼挑着嘴角诉说着,她当然看不见此时再次握紧拳头的风待葬。
“这次的赌局仅仅是‘季夏’对‘末光之剑’的邀请。而你们...”
“侦探们,你们甚至可以宣告退出。”
“因为你们没有筹码进入今天的这局游戏...”
随着回荡着的脚步声消失,苏曼的语气一变,继续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
“强行入局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赌上你们的命,抑或是...”
“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据我所知,那两位此刻已经登上了真理之塔,他们赌上了命。”
“而tamel...愚者...呵”
“他用他的正义和善良入了局。”
“这么热闹的时刻,我想你也不想错过的对吧,毕竟真相真的只距离你一步之遥。”
“就用‘双子星’的第二次重逢入局吧,风待葬。”
“或许你不在乎这颗炸弹所在的位置或者是它会伤害多少人...”
“但我想,你的弟弟,你一定还想再见他一面吧...”
话音落下,扩音器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声,它们被销毁了。
与此同时,先前蜷缩着的白烛葵不知何时站起了身,他的嘴角噙着鲜血,将渔夫帽重新戴在了头上,沉默地与风待葬擦肩而过。
“我们还会再见的,哥哥。”
白烛葵推开钟楼的木门,头也没回地说道:“《海绵宝宝和他的朋友们真的很好看,我很羡慕他。”
“...”
风待葬仍然站在黑暗中,回想着白烛葵临别时的那句话——如果白烛葵还在看那部动画...那么为什么今天与自己相遇的小葵,是那个“做自己”的小葵...
思索之际,钟楼外响起了车辆的引擎声。
与此同时,苏曼所在位置旁的铁门在“吱呀”声中被推开,光束从其中照射进了钟楼,笼罩在了风待葬的身上。
“他妈的,怎么这么沉这个门...”
模糊地听到苏曼的叫骂声,白色滑翔翼在铁门外的平台上展开,苏曼的身影没有任何停留地消失在了风待葬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