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有种领悟,很多事情总是考虑不到,任凭自己怎么去辩护,怎么去说也是无法去改变的,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王进生生硬地举起酒杯,说:“来,我们一起喝完。”
我木然地举杯,一口将酒喝下,感觉酒是一种苦苦的味道,同时感到莫名的孤独,和悲伤,更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愿意站在另一个角度去想。
钟依萍此时放下了碗筷,小声说:“我吃饱了,你们都慢吃。”钟依萍说着话,抬起头,强装着微笑,但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我也佯装着微笑,心想:钟依萍,我一定回来娶你,等工作稳定了,就来接你,不管他们放不放你,我都要带你走。
王进生叹了一口气,说:“按道理来说,我不能干预你们的婚事,但是,钟依萍家里是个特殊情况,你能不能为了钟依萍考虑呢,就来我们这里生活呢。”
我想,几乎没有这样的可能,内心里充满了怒气。
王进生借着酒劲,大声说:“齐汛,我今天就问你一件事情。”
“你问吧。”我头昏得厉害,迷迷糊糊地说。
王进生说:“你到底愿不愿意上门做女婿?”
我像被逼到墙角了,越来越感觉到害怕。难怪木山让我不要做上门女婿,我想,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肖家,就这么强势只能听从安排:做上门女婿,否则,就只能和钟依萍分手,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于是,我一字一句地说:“等年行吗,因为,我不能刚答应老师,立马就反悔啊。”
“你作为男伢,可以等,可以等二年,三年,五年都行,但是,钟依萍是个姑娘,现在都十九岁了,明年就是二十岁正是结婚的年龄,她不可能再等年,一年都不能等了。”王进生近乎咆哮着说。
我也被激怒了,但控制着情绪没有大声的说话,心里乱糟糟的,我想:当初的梦想就当一名老师,现在刚好有这样的机会了,难道,非要把这些都抛弃吗?我想:无论怎么说,都不能答应王进生做上门女婿,至少现在不能答应;那么钟依萍怎么办?我想着这一系列的问题后左右为难。
王进生看我一直不说话,和钟依萍的爸爸交换了一下眼色,钟依萍的爸爸显得很生气,猛地抽烟,桌子的上空全是来不及扩散的烟雾。
我看着云雾一样的空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齐汛,到底行不行?”王进生斩钉截铁地问。
“不行。”我坚决的口气说。
酒桌周围一片沉默。
“散席!”王进生喊了一声。
“我去外面走走。”我腾的站起来说,非常气愤,感觉自己停留一秒钟都是不值得或者多余。我站起来时,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地冲到屋外面,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
可怜的钟依萍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气愤地走出去,我也跟着走出去跟着我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地往前走。
外面飘着丝丝小雨,无声地飘落到头发上,一丝丝凉意。
我故意拉着沉默不语的钟依萍,一边走,一边说:“今天走得很匆忙,什么都没有买,我去买点什么水果。”
“不用了,来了就行了。”钟依萍说,脸上露出微笑,温柔得就像一只羔羊。
“钟依萍,你怪我吗?”我问。
钟依萍眼里虽然溢满了眼泪,但立刻露出微笑的脸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摇头。
我的眼睛也湿润了,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很想吻一下钟依萍的脸,便说:“我想吻你一下。”
钟依萍使劲推我一把,立刻走开了,说:“你胆子好大哟,好多人在看我们哟,你以为这是傻事啊。”
我环顾四周,果然是有几个人在观望,只好作罢。
两个人走上大堤,继而往前走。我万分感慨地说:“当我下车走到大堤的时候,真是激动不已,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你,我恨不得立刻飞到你的身边。”
钟依萍幸福地抿嘴笑着,羞愧地低下头。
公路相交的交叉口,一位老妪坐在地上,面前堆放着一堆地瓜,一堆梨子。
我和钟依萍选了几斤梨子,两人高高兴兴提着梨子,有说有笑重新走回来。
两人走进屋里,钟依萍的爸爸,妈妈,妹妹都在客厅里看电视。
钟依萍妈妈让我坐在一起看电视,我只好坐下来,钟依萍的爸爸还是那样的冷漠,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钟依萍削梨子先给她的爸爸,然后是给妈妈,妹妹,最后削了一个梨子给我,我无比爱惜地吃完梨子,坐了一会,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总想睡觉,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和钟依萍爸妈打了一个招呼,起身去房间里了。
我蹒跚地走进房间,好心的钟依萍跟着走进房间。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漂亮,给人一种舒适,温暖的感觉,让人心里充满了暖意。
我回转过来看钟依萍,钟依萍忽然泪流满面的样子不说话。
为什么?我很想问钟依萍,怎么打算,但看着可怜兮兮的依萍,什么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