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依萍家人要我做上门女婿,本没有错,只是我不想放弃在学校的工作,也不想让严老师失望。这就是我的事业,我想,一个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还有,想到今后可能要在这样的环境生活,该有多么难受啊,难道,这就是很多男人不愿意做上门女婿的原因。我想,因为各自都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站在自己角度去要求别人,这本来就是一种矛盾;如果双方换一个角度,站到对方的角度去说话,去考虑问题,结果会完全不一样。
我此时此刻只想好好抱着钟依萍,为她擦去眼泪,好好安慰钟依萍。
“钟依萍,出来。”钟依萍爸爸在客厅里吼叫。
钟依萍迟疑了一下,只好走了出去。
我非常气愤,浑身燥热,一把抓住钟依萍的手,但钟依萍还是挣脱了出去,我的泪水顿时掉落了下来。感觉一颗火热的心进入到一个近乎冷酷的时间,我的心碎了。
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和钟依萍好好说说话,好好说说相思之苦啊,说上一整夜的话也行啊,哪怕不说话,两个人相互陪伴也行;然而,钟依萍被叫走了,是被她的严厉近乎冷漠的父亲叫走了。
我感觉站立不住,浑身发抖,只有躺在钟依萍床上。于是,我倒在床上,任凭眼泪奔涌而出。
许久,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多么惬意的空间啊,为什么,钟依萍的父亲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态度,无情地拆散我们呢?难道就是因为不愿意做上门女婿吗?难道,我们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和追求吗?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想来想去,依然无法入睡。
半夜醒来,口渴难耐,我想到房间里没有水喝,干脆就没有起床,还有,我想就这样煎熬自己,就像是为了依萍赎罪一样。
天快亮的时候,我忽然有个念头想离开这里,赶紧回到松滋,开始我的学习,而且越快越好。我想尽快到松滋灯泡厂去,争分夺秒地学习技术,用最短的时间来接依萍去普济,我们在普济建立新的生活。想到这里,便立刻爬起来,拉开窗帘,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依萍,还没有起床,我想,等依萍过来,我跟她说出计划,就离开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依萍,还没有来。我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终于,钟依萍终于出现在眼前,她端来洗脸水。
“昨晚睡得好吗?”钟依萍小声问,她的眼睛一直往地上看。
我非常生气,直接说:“钟依萍,我想走,离开这里。”
钟依萍吃了一惊,抬起头问:“你怎么啦?”
“我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心里一阵发酸,强忍着眼泪说着话,看着钟依萍那红肿的眼睛,眼泪再一次流落下来。
“为什么?”钟依萍问。
“我心里好烦,窝火。”我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嗯嗯,那你吃了早餐再说吧。”钟依萍也快要哭起来。
“不了,马上就要走,赶回去。”我说,昨天的一幕一幕,感到极大的不安,无法控制情绪。
我说完固执地走到楼下,同钟依萍的妈妈道别。
“伯母,谢谢你的款待,我今天回松滋。”我不敢看女友钟依萍的妈妈,含着眼泪说。
“怎么就要走呢?”钟依萍的妈妈极力挽留。
“我要走,现在就走。”我依然坚决而果断地说。
“吃了早餐再走吧。”钟依萍的妈妈说。
“不用了,不用了。”我倔强地走出大门。
女友钟依萍的爸爸,急忙走出来,虽然没有说话,但表现出挽留的意思。
我没有说话表示一种愤怒。
钟依萍妈妈催着钟依萍说:“快去送齐汛。”
钟依萍跑到里屋,提着一个袋子泪流满面地跟着我,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言语。
两个人急冲冲走上了大堤,我再次看到天空中飘扬的五星红旗,想起昨天来的激动心情,不禁感慨万千。
别了,钟依萍,别了,我心爱的人。我心里反复念叨,泪水连续不断地流下来。
我走到路边的临时车站,张望远方,看看有没有公共汽车。
钟依萍擦着眼泪,从袋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毛衣,强装着微笑说:“试试吧,不知道合不合身。”
我一把抱着钟依萍,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
钟依萍帮我穿上毛衣,毛衣大小合身,穿在身上就像置身于火炉旁。钟依萍也很高兴,立刻跑去买了四个包子,二根油条,递到我面前,说:“你吃点吧。”
我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强忍悲伤咀嚼着。
钟依萍,眼睛里满是眼泪,还是在哭,身体抖嗦不止。
我内心里极为难过,强忍着情绪对钟依萍说:“你在家里好好保养身体等我,过一段时间,就来接你去普济,你就在普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