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诚见状,连忙迈步想追上去,想起天僧在身后,又停下脚步。
“我告辞了。”慧诚行礼道。
天僧依旧是开始那般模样,无悲无喜。被逐出皇宫这件事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眼底含着慈悲,仿佛能够通达慧诚的心思。
“莫失本心。”他道。
慧诚张了张口,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他对着天僧一鞠躬,很快追着谢清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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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韵真的很生气。
这世界上还没有人敢拒绝自己的命令。
就算有,那些人也都第一时间死了。
这次若不是慧诚出现,她必要杀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尚。
可是慧诚出现了。
谢清韵又有些疑惑。
难道真的是因为慧诚,自己才没有动手杀那个和尚吗?
难道真如盛公公所说,自己遇到慧诚后,便止住了杀意?
谢清韵不解。
带着这种不解的情绪,谢清韵连晚膳都未传便赶走了所有宫人径自睡了。
许是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一晚谢清韵做了许多梦。
梦都不开心,格外压抑。
一直睡至子时,原本安静躺着的谢清韵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睛睁开,面容平静,与往常无异。
她下床走过去打开门,一气呵成。
门外值守的宫人们见状忙跪地问安,只是谢清韵并不理他们。
她光着脚,踏出屋门,晃晃悠悠朝殿外走去。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决定派一个人远远跟着,其他人分头去寻天盛和润六。
谢清韵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那噩梦压得她痛苦不堪。
便念起了先前发病时梦中听见的经文。
她跌跌撞撞循着记忆里的路线走,果然又听见了熟悉的木鱼声。
谢清韵推门进去,就见房间里母后点着一盏青灯,正打坐于古佛前。
见她来,母后抬起头招了招手,温柔地笑:“韵儿。”
听见这一声熟悉的呼唤,谢清韵鼻子一酸,疾步朝她扑去。
“母后。”
谢清韵含混不清叫了声,头蹭着母后下巴,张嘴,轻轻咬了一口。
“母后可叫韵儿好想。”
谢清韵呢喃着,她并不知道此刻的梦境之外,被她当成母后抱着的天僧脸上第一次露出窘迫神情。
他本来在打坐。
刚刚见谢清韵进来,不过是唤了声“陛下”,她便快速朝自己扑过来。
下巴还被咬了一口。
天僧有些无奈。
看得出来,这一次谢清韵并非发癔症,更像是……梦游?
天僧低头打量起怀中酣睡的少女,适才还盘旋在她眉间的哀怨消散了,这会儿脸上写满梦境的香甜。
叹了口气,天僧将谢清韵抱起,打算放至床榻。
然而刚将人放下,还未来得及抽身,谢清韵的手突然用力,拽着天僧的衣袍向自己方向一带。
二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了,甚至可以听见少女平稳而和缓的呼吸声。
“陛下。”天僧试探着让谢清韵放手。
她却将手中衣袍攥得更紧了,小声哼唧着不情愿。
“喜欢。”谢清韵嘟嘟囔囔。
“别走。”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