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僧无波无澜:“不曾。”
谢清韵哦一声,不甚在意,随口道:“说不定是在梦里。”
她走进屋子,环视一圈。
木床木椅,木桌上放着木鱼。
仅此四样,再无其他。
她随意坐在木椅之上,抬头看天僧:“适才偶然路过,听见高僧在讲经。”
“只是听得并不真切,所以特地进来,望高僧能再为朕讲一次。”
谢清韵颇为随意,等着天僧开口应是。
但是她没有等到。
因为天僧说:“今日讲经已经结束了,陛下若想听,明日还请早些来。”
“?”
谢清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和尚是在拒绝她?
她活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拒绝她。
谢清韵有些不悦:“朕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天僧却道:“听经文需结缘,陛下今日与经无缘。”
不卑不亢,不怒不喜。
说着拒绝的话。
谢清韵笑起来,笑意浮于表面:“若是朕偏要求今日的缘呢?”
天僧道:“那陛下可去别处求求看。”
就这样直接给皇帝下了逐客令。
只是天僧说这些话时脸上见不到任何情绪,既无谄媚,也无挑衅。
仿佛像在陈述天气一般,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温和有礼。
谢清韵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逐渐透露出危险和压迫。
皇权不容置喙。
再高的高僧也不行。
“高僧今日若不讲,便踏不出这门。”谢清韵道。
现在听不听讲经已经不重要了。
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和尚。
非常不喜欢。
因为这和尚,不听话。
只要他敢再拒绝自己一次……
谢清韵的眼底酝酿起杀意。
天僧刚要再度开口,就听见门边有一个急急的声音传来,瞬间打断了他二人对谈:“陛下!”
是慧诚。
天僧同谢清韵几乎同一时间朝他望去。
匆匆赶过来的慧诚见这一幕,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陛下……臣来迟了。”慧诚有些紧张。
谢清韵不咸不淡哦了声:“国师先前说这位高僧病重,朕才想着今日过来看看。”
“不想来了此处,病重的高僧未见到,倒是见到了朕那群总也找不见的下人。”
谢清韵的声音中透着冷意,慧诚纵使再笨也猜出来了,他二人的见面过程并不顺利。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慧诚松了口气。
“陛下息怒。”
慧诚熟练跪了下去,诚恳道:“天僧常年居于深山,不理世俗,考虑事情难免有不周全的时候,但臣以性命担保,他对陛下绝无不敬之意。”
听见慧诚的话,谢清韵的眉头皱更深了。
息怒息怒,怎么今日每个人都叫她息怒。
“既然不适应俗世,还下山来干什么?”
“不若快些回去继续隐世吧!”
谢清韵盯着天僧:“明日一早便离开,朕不想看到你明日之后还在皇宫里。”
丢下这一句,谢清韵转身就走。
再多呆一分钟她都怕自己忍不住会直接动手杀掉那个道貌岸然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