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我明白了。”
看着对方能在茫茫大雾中,寻到这水潭的存在,还能知道水潭底下藏有灵脉可作为阵眼,余梁顿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杀他。
“你是为这条灵脉而来,莫非你就是之前租用这一百亩地的长青宗修士?”
“拥有这样的一条灵脉,竟然不能在六十岁之前筑基,以至于在下山时限到来之际,还要费心准备考核。”
“思之令人发笑。”
余梁嘲讽道。
慕影从水中钻出,脸色十分阴沉:“恭喜你,你今天可以多活一会了,因为在擒住你之后,我会好好地折磨你一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吗?”
余梁笑道,“不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的周围悬浮起五杆阵旗,他的神识,他的灵力开始逐渐灌入到其中。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他最后的攻击手段。
忽然间,天空中一声鹰呖划破长空,半人大的飞鹰在头顶的上方盘桓。
如果攻击失败,等候多时的青鳞鹰就会带着他飞走。
这是他的最后一次尝试。
“阵旗?怪不得还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原来还藏着这种手段。”
“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以灵脉作为阵眼,方能提供那么庞大的灵气,供给整个阵法的运行,如今灵脉周围的布置已经被破坏,你只能以自身为阵眼。想要维持这等规模的阵法,你根本做不到,怕是启动的一瞬间就得抽干你所有的灵力,我只需要挡下第一波的攻击,你就成了待宰的羊羔。”
尽管隔着浓雾,慕影也看见了那漂浮的阵旗,他深吸一口气,再度掏出一颗血禁丹,扔到了口中,一口吞入。
弥漫的浓雾中,他的身躯再度膨胀,在丹药的加持下,他的筋肉暴涨,俨然一只熊般,整个人的身躯变得粗壮无比。
与此同时,五决阵再次开始运转。
这一次,余梁只运转了庚金决。
上千道金芒在阵法的加持下开始凝聚,拦在了他和慕影之间。
而一切皆如慕影所说,在召唤金芒的这一刻,他的灵力已经几乎见底,大脑也开始感受到剧烈的疼痛,控制这么多道金芒,不光对身体,对大脑也有着巨大的负荷。
当初,他第一次以自身为阵眼,催动这五决阵的时候,还未发射,他整个人就几乎被掏空。
但这一次,他不会中途停止。
因为他不想放弃这灵田中的灵脉,那是他未来修行的依托。
本来,他以为这个世界是和平的,只要自己一直安心种田,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他。
然而他错了。
直到他发现罗刹阁这个组织的时候,直到他发现有人要杀他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他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
弱者,会死在强者的手中。
他不想死。
他要想尽办法,他要变的更加强大,要在这样纷乱的世界中活下来。
强忍着催动阵法带来的剧烈反噬,余梁咬着牙,用最后的灵力在手指尖凝聚了最后的一道金芒。
他知道,如今小金芒这种程度的攻击不可能破开对方的防御。
他所要的,是在指尖这一道,这是他所能凝聚的,最大威力的金芒。
除了这一道外,其他的金芒都是伪装,都是用来转移慕影注意力的道具,在这浓雾还未散去的时刻,这道金芒命中的几率很高。
他已然对准了敌人的心脏。
真正的杀机,通常隐藏在纷繁的佯攻之中。
这是他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强的一招,如不成功,那就只能逃命,去到其他的城市,一切重新开始。
地面上的荆棘藤停止生长,在透支了生命力之后,它们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枯萎。
浓密的乌云里,也不再有水滴落下,暴雨已然停止,只剩下单调的雷声。
纷繁的金芒就在他的眼前,而站在这密密麻麻的金芒对面的,是一个身躯宽大如熊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