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还想故技重施?休想再次暗算老夫!”
那金丹后期鸡皮疙瘩泛起,如被斑斓猛虎盯上,却是瞬间反应了过来,灵力疯狂涌动向四周无序勃发,身形……骤然向侧边平移三丈!
嗤!
刹那间,他看到了自己的脖子,看到了自己‘飞了’起来,脸上残余着惊愕与不解。
他,主动求死了?
噗噗噗。
一连串闷响,带出一串串血花。
片刻后,黑雾主动消散,化作一缕缕有意识的诡物,呼啸着向远天逃离,彻底摆脱了潼飞的掌控。
山地重现天日,隔绝许久的曦光重新降临,映出断臂残肢,映出满地狼藉的杂乱脏。
随着一阵晨风吹拂,刺鼻的腥味与腐肉的恶臭混合在一块,向着更远方飘去。
潼飞裸露着皑皑白骨,立剑撑着上半身,气息悠长而缓慢,白骨在晨曦照耀之下,竟流露出一缕缕圣洁之息,其身旁白禾侍剑而立,宛若一朵白洁圣莲。
“哟,这不是连家主,早上好啊,现在对我的小白还有想法吗?”
潼飞调动灵力,模拟出了人声,那副骷髅架子微微一笑,十分倾城。
来时埋伏了四十七人,现在仍余最后一人。
连云贺瞳孔猛缩,骇然望着如同炼狱的一幕,下意识就要逃离,可稍一感应潼飞那微弱如残烛的气息,又猛地止步,惊疑不定,大喜道:
“原来已是强弩之末,老夫险些被你骇住了!”
“强弩之末?差不多吧,但是老连啊……你有没有听过‘血肉苦弱’这种说法?”
潼飞露骨一笑,白骨内丝丝缕缕血气升腾汇成血钟,在头顶缓缓而旋。
血钟成型之时,白骨轰然散架,只剩一尊头骨阿巴阿巴张合着,显得格外滑稽。
血肉苦弱,神魂飞升,这正是古早修炼时代,神魂狂热修行者的口头禅啊!
咚——!
钟声鸣响,音波荡漾,平静的空间泛起涟漪,如水波推澜蔓延。
连云贺目露挣扎,但在钟鸣之下,瞳孔渐渐涣散,最后整个人轰然向后仰躺倒下。
第四十七人,卒!
“小白小白,快给我浇点血,我快不行了!”潼飞挤出一丝灵力,精细模拟出声。
白禾沉默着上前,刚要拔剑斩断连云贺手臂,却又听到潼飞用嫌弃的语调喊道:
“不行啊,这老家伙的血滂臭滂臭的,我一滴也不想碰。”
气运之子,连洗精伐髓都未曾洗出半点污渍,而小白这种清纯圣洁之躯,对于魔修来说,其血液便如同果酒般芳香。
事实上,潼飞馋她身子好久了,如今终于等来了合理的时机,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变态。
这,是合理请求!
白禾冷着脸,划开手心一道大口子,泊泊浇灌着血液,冷冷道:“修行这么多门魔功,你迟早性情大变,迷失自我。”
她的手在颤抖,不是疼的,但也是疼的。
如果潼飞恢复了视线,一定能看到那张垮着的小脸上,满满溢出的都是后怕情绪。
黑雾暗域是一门,血钟血炼之法是一门,神魂六劫秘典又是一门,如今又多了这渴血的秘术,没有一门魔功是简单的善茬。
白禾绝对不信,能生死人而肉白骨的鲜血秘术,会没有半点副作用。
潼飞不理她,砸吧砸吧嘴,吸收着醇香如果酒的鲜血之力,神色迷离,逐渐拼接起骨架。
而当他支棱着骨架重新联结躯体时,远方忽然传来呼啸的风声。
——不速之客,来了!
“精彩精彩!想不到采景坐忘山川悟道之际,竟能旁观这精彩至极的一战!阁下风采,在下生平仅见啊!佩服佩服!”
嗖!
一名书生模样的儒学子骤然落地,抚掌大笑声叹敬佩,可目光望向潼飞,却充满了贪婪!
杀人放火金腰带,遍地散落的纳戒,其中更有一位世家家主!
书生心动了。
在远处观战许久,书生完全断定,这位凶威滔天的白骨修士,已是苟延残喘,再无任何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