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微风徐徐,有些阴凉。
天边正泛起鱼肚白,曦光映照出晶莹的骨感,为露骨的潼飞带来些暖意。
胯下凉飕飕的,没有半点生而为人的尊严可言,他是一刻也不想维持这副仪态,太羞耻了。
但书生的到来,在潼飞的意料之中。
第四十八人,早发现了。
“小白,削他。”潼飞优先生长出舌头恢复味蕾,舔了舔嘴角的醇香果酒,却毫无担忧之心。
“哈哈哈!炼气八层?我就是站着不动,她能奈我何?但我不动,小娘子还是可以主动动一动的嘛~”
书生闻言大笑,大量财富唾手可得,一时间喜不自胜,眉眼都是满溢的喜悦,目光在白禾傲然的身姿上流转,不由嘿嘿一笑。
“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关,姑娘请放心,小生这就解救你于苦海,你我依依哝哝,便胜过这世间长生大道!”
似乎很少有人能挡得住她的魅力,就连初见她时的潼飞也不例外,当然,要除去某位爱好独特的沈仙师。
金丹后期!
书生自然有自信的资本,如果不是精通敛息之法,又有修为加身,他如何够资格做这黄雀?
白禾无言沉默着,望了书生一眼,拔出鞘中长剑,随手丢在了地上。
她没杀过人,也没杀过鸡。
平生杀过最大只的生物,还是收拾宴桌时打的肥苍蝇,只有绿豆大小。
但这并不耽搁她第一次开杀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的心早已习惯了生死,虽从未手染鲜血,但她心知,是谁为了她奔波劳累。
况且,她说过她要修行,并不是随口说说。
她,心怀信念,踏道而行!
手心淌着血,白禾轻轻握着空荡荡的剑鞘,樱唇微启,轻声道:
——“请宝贝出鞘!”
呼~
静谧山地,忽地一缕冷风吹拂,天地明灭可见,曦光变得微弱飘忽不定,如水中镜、雾中影,看不真切。
剑鞘中,似有一头狰兽正在睁眼,磨牙吮血,狭长的猩红血眸自黑渊中渐渐亮起,如同两盏红彤彤的大灯笼。
书生心中陡然升起心悸的预兆,瞳孔放大,只觉生命如残烛余火,在微风中忽明忽暗,毛发莫名耸立,似在本能警惕未知的死亡危机。
可她,只是炼气八层啊!
书生目露不解,怔怔然发着呆。
似乎是一刹那,又似乎过了恒久岁月,风过,烛火灭。
仿佛什么都发生了,又什么都没发生。
“小白,净尘术。”
“还有,等下实践一下摸尸,我辈修士不会摸尸,那可是对修行界的最大亵渎啊!”
“噢!还有挫骨扬灰也要学一学,难得有这么多的练手机会。”潼飞吵吵嚷嚷着,从未有过担忧。
撒出一把灵石震成齑粉,随后鲸吞游离的灵气,炼化成灵力迅速填充干涸开裂的腹内金丹。
所谓本命法宝,是修士性命相交之物,也是一名修士赖以生存的最强大器物。
鞘藏锋,也藏神。
如果是他本人极尽璀璨燃尽一切,潼飞都不知道威力会达到何种程度。
点燃神魂血钟、献祭血肉枯骨引动鞘神,金丹能硬撼元婴一击吗?
一击之下,或许他自己便会衰竭而亡。但,没有人值得他这么冒险。
此时,白禾没有立即动身。
她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剑鞘,陷入了悟道状态,小脸上满是恍然,以及新生的迷茫,但迷茫迅速消褪,又露出明悟之色。
鞘藏人,一个名为‘潼飞’的人,她甚至误以为,藏在剑鞘里的才是本体,而外边人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