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自知理亏,只能赔着笑脸,又使银子,又造由头。
只说是他跟着秦宝儿出去见几个贵人,忘了请假,日后再也不敢了。
连哄带骗的,总算见李水莲的面色舒缓了三分。
“本想着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他叹了口气。
晃了晃空荡荡的牌子,从中落下木牌一只:“眼下只剩下这一个了,你速去伺候吧!”
苏阳接过那唯一的木牌。
上方单单书写了个丁字。
那是浴池的编号。
苏阳换上了伺候嫔妃沐浴专用的衣服,早早来到门口等候。
透过轻纱,能够望见里面蒸腾的雾气。
“这位兄台,里面是哪位娘娘啊……”
门口站岗的小太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白天翘班的“关系户”。
虽然不悦,心中发酸,但仍旧回答了一声。
“是香妃!”
香妃?
苏阳对此没有什么印象,想来应是后入宫的年轻妃子。
皇帝已经年老,这些妃子,大多日日夜夜只能独守空房,细数青砖为乐。
十分寂寞。
“她叫这个名字,不知是否字如其名……”
体香这种东西,大多有先天和后天之分。
一些族裔懂得一些制香之法,从小熏洗身体,便可经年保持香氛之气。
在苏阳看来,这大抵和“腌入味”了没有什么区别。
一般伺候嫔妃洗澡,像是搓灰、按摩这种自是不用太监们干的。
他们虽然净了身子,但到底曾经是男子,嫔妃们不说,皇帝听了也会心中膈应。
大部分负责的是端茶倒水、加水取水,撒撒花瓣等等类似的粗活。
只是今日,轮到苏阳却不同了。
他还在门口站着,便见一个老婆子冲出来,拉着自己就要进去。
她身宽体胖,着富贵红衣,戴花穿银,嘴角一颗黑痣瞩目。
服饰上看,应是年长留用的宫女。
只是苏阳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
就像是进了胭脂斋。
“唉,快进来,你快进来……”她极力地拉扯。
苏阳确认了一眼自己的位置,方听见她喘着言道。
“我是秋月姑姑,你快随我来,娘娘需要人按背呢。”
她不由分说的将其拉入内。
苏阳不解,光着脚当当当跟着其踏在木地板上。
急促又慌张。
“这些按惯例不是宫女们做吗?”
秋月姑姑闻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不妨事不妨事,已备过案了,那些宫女们力气太小,香妃娘娘并不满意。”
“香妃娘娘是和当年的寒妃娘娘一道入宫的,武艺高强,十分吃力气。”
“你伺候好了,说不定能赏给你许多好处。”
她说着不停地转头,生怕跟丢了。
苏阳望着其拼命眨着的双眼,心中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此事蹊跷!
坑深且大!
危!
他正要想个由头溜走,谁知道被秋月姑姑一把推进虚掩的房中。
啪嗒。
身后房门紧闭,声音听起来和秋月姑姑此时的心情一样轻松愉悦。
“娘娘,人我带到了,有事您吱声啊。”
哗啦啦碎玉声入耳,水光潋滟。
苏阳还未来得及细细看那香妃娘娘容貌。
便先觉鼻中一窒。
那味道像是陈年老醋混合着杂七杂八的佐料匠心酿造而成。
靠!
这位娘娘有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