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狗也不怕两个儿子斗个你死我活,给别人摘了桃子。”
个老逼登,李南寅心中怒骂一句。
五年前抢了自己的初恋,五年后还要抢走自己的妹妹。
等自己身体恢复了,定要去神都掘了你陆氏祖坟!
“陆氏早有此意,只不过这番用新君三年后即位与神都各家交易,换取他们支持陆氏和随国公府的联姻。”
“太子齐王早已势不两立,反正都要斗,不如用三年时间名正言顺地吞下一座国公府。”
姜冰黛答道,又有些玩味地说:
“其实南酉和随国公府更像是老皇帝给胜者的战利品,三年后,若是齐王赢了,他自然迎娶南酉。若是太子赢了,你以为他会对南酉没有想法吗?”
哪怕隔着烟雾,她也分明看见李南寅那要吃人的目光。
“齐王占着赐婚的道义,并不打算守孝。”
“他恨不得今日就娶亲,哪怕背上骂名。”
姜冰黛又补了一刀。
蜡烛啪嗒一声碎成两节,李南寅抓过一截握在手心,痛觉终于让理智在愤怒的脑海中占据一席之地。
眼皮抬起又落下,深呼吸几次,他有点平静了下来。脑筋一转,问道:
“所以,你来的目的也和此有关吧,说说吧,你要什么?”
姜冰黛也不遮掩,毕竟是曾经的恋人,比这更私密的言语动作都曾做过,直接开口说:
“这皇帝太子想当,齐王渴望,我姜冰黛也有些兴趣,不知随国公府能否祝我一臂之力?作为诚意,我愿保南酉无碍。”
“女帝么?”
李南寅暗念一句,心头有些纠结,毕竟把老逼登毕生追求的陆氏皇权撕碎,实在是一种难以拒绝的快乐。
只是,让姜冰黛这个前任恋人登上帝位,李南寅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可是一想到自己被流放时,神都城外那被泪水浇花了脸,嗓子沙哑还在呼唤哥哥的人,他便不再纠结了。
“可以,但随国公一系早已分崩离析,我也成了废人,短时间内怕是帮不上太后什么忙了。”
“废人?”
姜冰黛眼神玩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
“三年孝期齐王是不会同意的,我会想办法促成一年孝期,还望世子殿下早日恢复修为,重整家业,不然我一人,恐怕护不住南酉妹妹呢。”
李南寅点点头。
“成交!一年后我会去神都助你夺位,我也希望南酉这一年能过得开心些。”
交易达成,又是良久的沉默。
终究是姜冰黛先开了口,
“寅弟,我和皇帝只是各取所需。”
“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寅弟。”
被冷却的心再次猛冲了起来,李南寅面色痛苦,整张脸挤在一起。
整个人像被开水烫到一般,弹出了几步远,半跪在地上。
沉默了许久,他才抬起头,双目猩红如血。
“可是,回不去了啊!”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答案却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猛地将金色信件撕得粉碎。
“太后,请自重!”
姜冰黛听见了他最后粗重的呼吸。
…
数万里之外,神都,皇宫。
漆黑夜色下,巍峨的皇城如一只噬人的千眼异兽,那一盏盏阁楼上的橘色光芒忽明忽暗犹如打鼾时进气的鼻孔,仿佛这只异兽和陆氏的皇权一样沉睡了。
但值夜的士兵们却一点睡意都不敢有,因为,他们头顶的城墙上,有一位大人物正在踱步。
姜冰黛依旧是一身黑色孝服,头顶的纯金凤饰比在烟雾中更栩栩如生。
不同的是,她此刻怀中抱着一只虎斑色,橄榄形的肥猫。
“还是没变呢,寅弟。”
她喃喃道。
一旁的心腹女官面色一僵,她自然知道娘娘的寅弟是谁,微微瞥了姜冰黛一眼,女官心中暗暗祈祷:
娘娘啊,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神都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呢,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啊。
姜冰黛当然不会知道女官内心的祈祷,她扒开肥猫的肚皮,整张脸都埋了进去,耸动好几下这才抬起头,欢声道:
“晨儿,我找到我的小猫咪了。”
那名唤晨儿的女官一脸不解,这肥猫不是娘娘入宫就养的么?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动都不动,哪里用找。
但直觉告诉她,她还是不说话为妙。
几秒后,姜冰黛把肥猫交给另一个侍女,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纸巾大小的红色手帕交给晨儿。
“送去随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