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眼看着没有多久就是小年了,到时候她也要出席,便选个时间好好问问她的想法就是了。
初嫁由父,再嫁由己。
太子不认为慧敏会那么蠢笨,眼看着跟着自己将来便是风风光光的嫔妃,她会不愿意。
只不过是位份的问题。
皇后自然给不得,那是太子妃的,这一点太子从来没有想过要换动。
但是给个贵妃的位子他还是能给得起的,慧敏也值得。
再说,即便姑母出来,也断然没有反对的道理,等父皇驾崩之后,长公主府也不过就是个空壳子。
她巴不得能与新帝发生关系。
自己抛出去的橄榄枝,长公主不会拒绝。
想到这些,太子顿时生出几分志得意满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切全部落定,就只剩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躺在乾元宫里的那个人,到底还没有闭上眼睛。
太子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裕丰帝了。
虽然他有些怀疑裕丰帝是不是又在策划什么,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一次不可能了。
不但不可能,而且里里外外都已经是自己的人,这世上再没有另一个人能与自己抗衡了。
是不是该去见一见自己那位过分自负的父皇?
都说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英雄末路与美人迟暮。
那君王的落幕呢?
一般来说,一位君王的谢幕,该是发生在他驾崩的那一刻,但是也有一些倒霉蛋,坐在龙椅上,都能被彻彻底底的架空。
太子的前半生一直被皇子牢牢掌控在手里,眼下终于扬眉吐气,他想看一看那个男人,看看那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失去生机的样子。
于是他来到了乾元宫前。
昨晚上下了雪,这会儿天还阴沉沉的,甬道的残雪已经被宫人打扫干净。
太子觉得坐在轿辇上过来,多少显得有些不大诚心,便在距离乾元宫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选择了步行。
明黄色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很有些朝气,相对于裕丰帝来说。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意气风发四个字几乎就写在脸上,后面跟着长长的一串身影。
这个地方他一向是不大敢来的,总觉得躺在里头的那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忽然又爬了起来,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是一通好骂。
他怕裕丰帝,打从骨子里的害怕,自小到大都是如此。
只是这一次,太子觉得自己好像胆子大了一些。
洪文在门口就看到了他,弯腰行礼的幅度似乎比从前更大一些,“这么冷的天儿,殿下怎么过来了?”
“马上就要小年了,孤心里惦记着父皇,特意过来看看,父皇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听说前些时候请了太医?可是有所好转?”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同从前一样的温和脾气,一切都好像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眉宇间那种众生都不在眼里的气质有些过于明显。
洪文却像是没有看出来似的,仍旧那般弓着腰,“到底还是殿下的一片孝心,只是可惜陛下仍旧未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