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又说,“我要是有钱就好了,自己买一辆三轮儿,赚的全是自己的。”
“一辆车多少钱?”秦平问。
“新车五百多,旧车也要三百多。”车夫有意提高声音,拉长声音,显示着高不可攀的无奈。
“怎么这么贵?”秦平嘴问,心里却把三轮车和后世的出租车放在了一起。
三轮车也需要营运的手续?
不太可能!
不过,现在一辆自行车一百多,三轮车加棚儿,五百到也勉强合理。
车夫说,“主要是车少,想买车的人多。”
这个秦平理解,毕竟买到手就赚钱,一辈子的营生,看看坐下的三轮车,用料很厚道。
尽管如此,五百块也太贵了。
“大叔,您一天能跑多少钱?”秦平好奇地问。
车夫说,“我早四点半出车,晚九点回家,最多一天拉了五块,平时也就三四块。一个月差不多有百十块,还要交五十的租金,自己能剩四十左右吧!”
“那也不少了!”秦平心想,干一年差不多也能卖一辆了,但赚的钱不可能全都攒下,还要生活开支,所以想卖车还是不容易。
“是不少。”车夫说,“可点儿长不是!不过为了赚钱吗,累点儿倒也无所谓。可您看那些国家的工人,还有在街道工作的,每天就工作七八个小时,星期天还放假,一个月轻轻松松的三十来块,多的五六十,少的也有二十几块。想想都舒服。”
秦平不语。
三轮车转个弯向北进入东四街。
车夫又说起来。
“所以我才觉得年纪轻轻的应该想办法进厂,当学徒也好啊!现在都是国家新工人,学出来就是一辈子无忧。”
“大叔说的对。”秦平说,“我就是去红星轧钢厂。”
“什么?”车夫有些吃惊。
“我只是去看望一个朋友。”秦平接着说。
“咳!”车夫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进厂呢。那我建议你问问你朋友,让你朋友帮帮忙,只要进厂就万事大吉。”
“看看再说吧!”秦平说。
“小伙子,别看看,把脑袋削成尖儿也得进!”
车夫直接把车骑到了红星轧钢厂门前。
秦平跳下车,付了八分钱。”
车夫仰望工厂大门,叹道,“看看这厂子,看看这大门,多气派,真是羡慕!”
大门新建的,厂名儿是新写的,自然气派。
秦平笑了笑,朝小门儿走去。
时隔四天,收发室的中年男竟然还记得秦平。
说是中年男,其实他看起来差不多有五十岁了,身子还很结实,但也不能叫老年,只能定为中年男了。
“来找易师傅的?”
“麻烦您了!”秦平笑了笑。
中年男笑道,“不麻烦,易师傅可是我们厂的大师傅,技术骨干。我这就给车间主任打电话,让他出来。”
秦平笑道,“大爷,不用打电话,我自己进去找他。”
“这可不行。”中年男赶紧摇手,“不行,工厂重地,闲人免进。”
秦平已经做了预案,假装失望,说,“那也行。”接着一拍脑门儿,“大爷,请等等,我忘了东西,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