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曹操问道:“于谦此人,是替你使间的吧?”
“是。”曹丕也没有否认,事到如今他世子的地位已经比较稳固了,况且曹操既然都已经问了,又怎么可能没有发觉此中端倪。
“孤本以为,他也就帮你盯一盯植儿,却不想,居然连子孝的身边,也有他的人,还有邺城,他在魏讽的身边居然也使了间,这是个能人,但却也是胆大包天之人,他又有个外姓第一武将的爹,丕儿,你,驾驭得了他么?”
曹丕闻言,还真是琢磨了一下,然后道:“德纲此人,有时候儿臣也觉得他是深不可测,若驭之以术,儿臣,确实是有些没有把握,但他乃是儿臣知己好友,儿臣待之以诚,也断定他必不会弃我。”
曹操闻言愈发的沉默,心思百转,直到曹丕觉得自己的膝盖跪的都疼了,这才听曹操悠悠地叹息道:“你没有孤的本事,不能以权术去驾驭真正的能人,若是能待之以诚,倒是也很好。”
说罢坐下来道:“以你对这于谦的了解,他说樊城挑梁顶冲,今年或会被淹没,到底有几成的把握可信?”
曹丕想了想道:“他跟我说,是有七成把握,所以我想,应该是九成,甚至是十成吧。”
曹操闻言颇有些悲痛地闭上了眼睛,道:“特意让你这个时候才来汇报,恐怕……未必来得及了,来人,命人将这份山水图六百里加急出武关火速送至曹子孝处,要快,告诉他,宁信其有,莫信其无。”
“喏。”
说着,曹操又忍不住看向了房间中挂着的巨型地图,呢喃道:“若是如此,那他不驻在樊城也即是了,为何……要去襄阳呢?若是樊城被洪水所淹,襄阳,岂不彻彻底底的成为死地了么?这小鬼,到底在谋划什么?神神秘秘的,真是叫人不喜啊。”
接着又对曹丕道:“你既然来了,就暂且留下好了,孤,从汉中迁了三十万户的人口正在安置,也正好要你学一学,这屯田之法。”
“喏。”
曹丕到来,以及他奏报的这个消息是瞒不住人的,而且曹操似乎一点也不想替他隐瞒,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长安的内外文武,就全都炸了锅了。
文,其实倒是还好,主要是武,现在的意见一个个都是极大的。
曹真和曹休作为负责关中屯田的主要领导,这会儿都已经急了,都在极力的主张必须要治于禁父子的罪,不管这樊城有没有水,都必须要治罪,毕竟这武将哪是这么当的?若是以后人人都仗着自己的小聪明效仿,朝廷法度何在?
徐晃则是不置可否,被人问得急了,才结结巴巴的说一句:“于文则乃魏王元从,也是沙场老将,此举说不定会有远谋,难道他还能叛国投敌么?”
曹操则自始至终没在公开场合发表过对此事的任何看法,只是每日总要忍不住的询问:“可有襄樊的消息了么?派去的信使为何还没有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