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能。”
厉维钧语气软了,这个问题他是吃不准的,毕竟梁帝没有透过风。
“老夫明确的告诉你们,陛下不糊涂,必有交代!”
“谁啊?”
厉维钧来了精神,问道。
一旁的周刚峰,也聚精会神的听着,接下来的内容太重要了。
只要知道掌控京城兵权的是谁,便可制约太子了。
“老夫知道,但不说!”
袁安平眸中噙着笑意,就问厉维钧服不服。
至此,周、厉二人都明白了,确如袁安平所言,是他们操切了。
梁帝没有交代他们,显然是不需要他们操心,自会有人应变。
相对的,他们的操切投效太子,也确实给自己惹了麻烦,乱后确难善了。
“断!袁太傅,这盘棋下官怕是要赢了,您老的棋艺退步喽。”
华景呵呵笑道。
治服了厉维钧,正在得意中的袁安平,忽然被浇了一盘冷水。
他转眸一看,自己一方已是四分五裂,难逃各个击破,输定了。
他布满皱纹的老脸,被气得七窍生烟,手抖须颤,简直要疯。
“你!”
“君子风度,输了要认,不服再来嘛。”
华景公然叫嚣,一副老顽童的样子。
袁安平知道肯定是华景动了手脚,但没有抓住现行,他也只能生闷气了。
耍赖的勾当,他真心干不出来。
最终,他多半会选择认输,只是暂时有点气不过。
“华太医,您偷了袁师的棋子,本官看见了。”
厉维钧当场揭发。
他已觉出自己方才的唐突,是想弥补袁安平受伤的心灵。
可惜,被他揭发的华景,不干了。
“厉尚书,话可不能乱说,你敢保证以后就不请老夫瞧病么?”
华景也拿出了学术范儿,赤裸裸的威胁道。
当今之南梁,论医术,华景乃当之无愧的医道宗师,无出其右者。
若遇疑难杂症,世人多是请之不得,绝非不请。
厉维钧一下就被问懵了,暗道疏忽。
袁安平却是瞬间看到了希望,他鼓励道:
“维钧啊,你是刑部尚书,办案是你的专长,老夫相信你的能力。
来,现场破案,看这个老泼皮怎么抵赖。”
华景笑吟吟的看着,厉维钧尴尬了,他底气缺缺的说道:
“袁师,家母近日卧榻不起,京中名医皆束手无策,或许华太医......”
他恰好有求于华景。
“这世上就没有老夫治不好的病,厉尚书,老夫也相信你的办案能力,你必须还老夫一个公道。”
华景笑眯眯的看着厉维钧,在逼南梁刑部尚书做假供,还是当着当朝太傅的面。
不得不说,他是真会玩,玩得也够大的。
“依梁律,做假供与嫌犯同罪,你可要想好了!”
学着华景的语气,袁安平也威胁起来。
只是下棋耍赖如何定罪,梁律里好像没有相关条目。
厉维钧如坐针毡,他是哪边也得罪不起的。
一直没说话的周刚峰,见二老斗得不亦乐乎,他试探着建议道:
“袁师、华太医,案子不妨让维钧兄慢慢查,暂定不分胜负。
您二位不如再来一盘,以续雅兴?”
能不能解围,他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然而,刚刚还几乎彼此怒视的二老,竟然友好起来。
“再来一盘?”
“袁太傅,请先落子。”
急于抽身的厉维钧,乘机说道:
“袁师,此案疑点重重,学生先行回府再作筹谋。”
按理说,随着他的离去,案子自然是不了了之,些许不愉快也就掀篇了。
袁安平却是意外回道:
“案子破不了,你二人休想离府。”
如此,周、厉二人一入袁府,便杳无音信。
《梁书·武帝纪》载曰:
太傅袁公安平,邀御史中丞周公刚峰,刑部尚书厉公维钧留府小住,以叙师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