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邓祥五去就行了。”
赵氏已经把面条给做好了,就差下锅煮一会就可以吃了。
“邓祥五在吃饭,我闲着没事。”
邓祥五听见哥哥叫自己,不在舔碗里的腊肉水,而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二哥。
月光下的地面被照的清晰可见,与白天并无二致。邓驹走出屋外就听见了鸡鸭的叫喊声,和羊群的咩咩声。
邓驹走到放家禽屋子外的墙壁旁,弯下腰用胳膊抱起那晒得干燥的草料,就往门口里走去。
这个门与那两个房子的不一样,门是用木头做的,这样做的原因或许是为了可以防盗贼。
屋里的鸡鸭羊是用木制隔板分开放的,羊是放在中间占据最大的位置,鸡放在最外面,鸭子就放在最里面。
走廊的墙角旁,有用竹子编制的箩筐,里面放的有鸡屎和羊屎。
谢颖正拿着水桶往鸭圈里放吃食,她听见脚步声就抬起头来,月光照在她那小麦色的的脸蛋上,她用她那清纯呆傻的眼睛望着邓驹,“你怎么不吃饭来这里,这多臭。”
邓驹把草料放进羊圈里,那八头羊就互相你拱它,它拱你起来。
邓驹看见这个样子只好打开门,进去把草料给分散开,这样它们才没有互相打架。
邓驹出来关上羊圈的门说:“这有月亮,吃完饭,可以给你们说会故事,故事听多了,你们自然就会想去看故事书,不是睁眼瞎的话,再交夏税的时候就不会被那些人欺哄。”
讲故事的起因还要从邓驹回家说起。有一天晚上邓祥五突然就让他哥哥给自己讲故事,好让自己第二天出去放羊时可以和伙伴吹牛,邓驹被软磨硬泡服气了就讲了起来,但未成想到会谢颖在客厅里偷听,被邓驹发现询问后,邓驹才知道她也喜欢听,从此以后邓驹晚上只要有空就会讲一会,过了几天后邓驹想到了收税发生的事,就想用识字破局,但邓驹不可能专门抽时间教他们,因为平时还要去干活,邓驹就想到去打短工有点铜钱就买书来读给他们听,后面他们就会自己看,久而久之他们就会识点字了。
谢颖别扭的看着他小声嘀咕道:“妇道人家识字不太好。”
邓驹听到这话愣在一下,他突然想到这是在程朱理学最繁华的时代,这个时代是无法言说的时代。来自现代的邓驹面对不合理的现象,想让他的家人不会被欺骗,就只能让家人多识几个大字,却没有想到会这样回应,他只好急匆匆的找个理由回应她:“母亲说,大哥这一次回来要取隔壁村孙叔家的闺女……我要是考上了举人,朝廷给我官做,你和我一起远赴他乡,我想你可以替我分担一些事情。”
谢颖走到邓驹身前,离邓驹的脸不足一拳的距离,她用力踮起脚突然用她的额头碰着邓驹的眼眶附近,她说:“我的手很脏,你的额头很热是不是得了风寒啊?”
邓驹被谢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不敢动弹,他的下嘴唇旁感受着谢颖说话的暖气和鼻子闻见家禽的臭气,他的突然心有一种安定和家的感觉,他的脸在无意中一瞬间就红了起来,他立刻把谢颖给推开,他说:“先吃饭吧。”
谢颖疑惑的看着眼前和她生活有十年的人,她最终还是说出了她最常说的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