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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晚饭之时,小凌氏亲自带着丫头们送了晚饭过来,还奉上了易子轩派小兵送回的一封书信,并笑着打趣道:“大哥当真思念大嫂。如今东疆内乱,大营里忙乱得紧。可大哥知道大嫂来了,还是百忙之中写了书信送回来,怕是舍不得大嫂焦虑担忧呢。”
一席话,说得凤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一面接过书信,一面轻啐道:“四婶婶如今也学得跟三婶婶似的,嘴上贫的什么话都敢说了。”
把书信交给红袖收了,凤舞笑催小凌氏道:“四婶婶快坐下用饭吧。四婶婶纵然不饿,我可是饿了。这一路上也没吃顿安生饭,可就等着四婶婶张罗的这一顿了。”
小凌氏笑着在炕榻上坐了,边亲自给凤舞盛汤,边又打趣道:“大嫂可别这么说,如今东海城不安宁,也没什么新鲜的菜蔬,不过是一些家常菜肴。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大嫂对这顿饭的菜肴不满意,可万不要怪罪了我,我可最是胆小怕事的。”
一席话,又逗得凤舞用帕子捂着嘴,不住的笑个不停。
待妯娌俩坐在东暖阁里用罢了晚饭,又边喝茶边叙了会儿话,说了说这一年来京华和东疆发生的事情,小凌氏才起身请了辞。
凤舞虽然下晌补了觉,可这一路上折腾得身心俱疲,一时也难养足了精神,故送走了小凌氏,就早早回内室里躺下了。
红袖则在西暖阁的炕榻上铺设了,留下来值守,好备着夜里凤舞唤人伺候。
凤舞歪在床榻之上,拆开易子轩送回的书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信里先是斥她不该在东疆内乱之时,以身涉险,从京华远赴东疆。然后又说东海城如今不甚太平,叮嘱她要老实的呆在将军府里,万不可踏出府门半步。最后又说了几句思念之言,让她再等待些时日,等凌以墨研制出解毒之药,他定立返将军府与她团聚。
字里行间满是关切之言,颇有几分“爱之深、责之切”的意味,让凤舞觉得心里暖暖的,也算是没有白遭这一路上的颠簸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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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以墨虽有“神医”之称,可研制解毒之药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故易子轩纵然心里挂牵凤舞,也无法赶回将军府。况且,他身上的毒也未解,消瘦憔悴了许多,与其让凤舞见了担忧,倒不如等解了毒再回去,也好让爱妻安心。
因此,当易子轩服了凌以墨研制的解毒之药,安排好东疆大营之事,赶回将军府之时,已然是五日之后了。
彼时,凤舞正坐在西暖阁里,为易子轩赶制新的里衣。听得红袖回禀说易子轩归府了,喜得她将里衣往一旁的炕榻上一扔,就快步赶出了正厢。
夫妻分别一年之久,思念之情自然难止。见易子轩从轩外大步走了进来,站在正厢廊下的凤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趁轩院里只有红袖和随易子轩回来的黄莺,便快步跑下了正厢台阶,扑进了易子轩的怀中,眼眶里涌含的泪水也一滴滴的滑落下来。
这还是易子轩头一回见凤舞哭,纵然是历经杀场的血性男儿,也未免慌了心神,边用粗糙的大手为她抚泪,边失笑道:“你看看你,好好的,怎么倒哭了?咱们夫妻难得团聚,正该高兴才是,你倒伤心了。”
凤舞也惊觉自己有些失态,略感窘迫的羞红了脸,一面轻拍掉易子轩的手,自己用帕子拭泪,一面哽咽着嗔怪道:“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吗?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倒还笑话我,真不愧是男子汉大丈夫。”
久未被爱妻嗔怨,易子轩倒觉心喜,朗声大笑起来。
见易子轩脸色苍白憔悴,面容上更是难掩疲惫之态,原本壮硕结实的身体也消瘦了许多,凤舞不禁心疼万分,强笑道:“老爷虽解了身上之毒,可到底不比先是康健,还是该好好休养才是。我从京华来时,自家里带了许多珍贵的滋补之品,叫她们天天熬炖了,给老爷好好补补身子。”
易子轩笑了笑,却未点头,只是牵了凤舞的手,边往正厢走,边苦叹道:“自内乱以来,日夜阵守东疆大营,也没有踏实的睡过觉。如今将士们解了毒,大营里又有二舅兄和四弟坐阵,为夫总算能安稳的睡上一觉了。滋补之事往后再议,爱妻还是先陪为夫好生睡一觉是正经。”
易子轩并不在意滋补之事,他活到如今二十七年,吃过的苦、遭过的罪、受过的伤,多得他自己也记不清。
此次不过是轻微中毒,他倒不太放在心上。虽然身体确实消瘦虚弱了许多,可只要解了毒,再努力练武强身,过阵子自然又会强健起来的。
凤舞闻言,也觉得当务之急是让易子轩好生休息,故一面让红袖去催热水,一面跟着易子轩进了正厢内室,亲自伏侍他更衣。
待伺候着易子轩沐浴、洗漱毕,凤舞扶着他在床榻上躺下,又交代了红袖去熬一锅燕窝银耳粥,才也跟着上了床榻。
此时,易子轩早已累得睡了过去,凤舞心疼的皱了皱眉,轻轻的在他身旁躺下,依偎着朝思暮想之人,安心的闭上双眼,踏实的跟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