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亨与洪长荫站位互换,几乎同时递剑,只见两人剑上劲气磅礴,如春华初绽,一瞬间便抵达常云超身前,仿佛下一刻便能刺穿他的身体。而常云超也感知危机,暗提一气,脚踏地面纵身飞起,手中“铜镂”调转回旋掷出,以彪悍之姿迎击两人夹攻。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剑一刀直直插入地面,三人被强大力道逼退数步,都不好受。尤其是常云超,两人合击威力非同小可,此时的他已是外强中干,不动声色的咽下了一口甜意,目光森森。原本以为这里是祁州,段元亨就是再胆大包天也该有所顾忌,可没想到他真敢对自己下死手,他就真不怕走不出祁州?
段元亨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漫不经心道:“常云超,以常家今天的诚意恐怕是请不动我了啊,要不我再看看其余两家的诚意够不够?”
常云超一愣,放声大笑道:“姓段的到底是狂啊,要是你老子说出这种话我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可是你段元亨还差的远。对付我你们都勉强,你现在还有力气去和城外的五百骑厮杀?我承认今天算是栽了,但是我就不信你今天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暨城!”
此时一个淡然的声音突兀传来:“常公子这说的是哪里话,祁廉府得知恒州长公子驾临,自当是隆重欢迎热情款待,为防止一些宵小图谋不轨,特意出动五百骑远迎,这也是彰显对长公子的重视,何来厮杀一说?”远处两骑缓缓而来,一人盔甲鲜亮,一人黑衣无华。
常云超皱了皱眉头,祁廉府的人终究还是露面了。他正要张口,突然目光一偏,看向不远处的矮楼屋顶,一个面相文弱的男子衣角飘摇。
众人也一并看去,神态各异。
段元亨心生诧异,这么个大活人突然出现,他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洪长荫贴近段元亨,附耳低声道:“郎溪双杰——常云溪。”
段元亨紧盯着悄无声息出现在的文弱男子,微微一笑道:“兄台站那么高,是在看景,还是在看戏?”
与常云超并称‘郎溪双杰’的常云溪跳落地面,姿态随和,施了一礼轻笑道:“哪里敢看长公子的戏,云溪受家主之命,特意赶来惩治这个不懂礼数的弟弟,还望长公子大人大量,既往不咎。”
常云超冷哼一声,却未多言,眼下他倒是看得清局势。
段元亨笑意褪去,面无表情的盯着文质彬彬的男子,冰冷说道:“我今天如果一定要杀他,你当如何?”
气氛一下子变的凝重,即便是被冷落在一旁的马吉方与魏白鸳两人也是不由气息一顿,原本以为这个恒州长公子会循着台阶而下,却没想到会有这番言论。魏白鸳表情莫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常云溪温雅笑意不变,拱手道:“若是长公子能做到,那云溪自当是带着这不成器的弟弟尸首回去领罚。”
段元亨收剑回鞘,仿佛变了张脸一般,满面笑意道:“就怕是死无全尸。”
常云溪心下一松,看来这嘴上不饶人的长公子还是大有分寸的,毕竟不死不休,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况嘛,还有祁廉府的人在场。看了一眼死死攥紧拳头的常云超,岂能不知他的怒火中烧,却只是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废物”。
此时巷子里走来三人,一名六旬老者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魏白鸳双手叠放在马颈鬃毛上,饶有兴趣的看了眼那个年轻的恒州长公子。你方唱罢我登场,果然这出好戏才算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