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床帘的关系,晏栖并没有发现江岐的存在。
是以,她没发现江岐在听到她这句话时,脸上复杂难辨的神色。
沧澜看着倔强坚强的月欢,蓦地想到了月欢上次病发时的请求。
她也像今日这般笃定。
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说,她再不想喝至阴之血了。
他依言替她准备好药丸,却没成想她会信守诺言。
宁愿忍痛,也不喝血。
沧澜幽深的眸子瞥了眼看不清神色的江岐,不禁轻叹。
孽缘啊!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瞧着这位少年,似乎也伤得不轻吧。
“神医,你一定要帮我。”
“绝对不能让父皇和母后知道我没有喝江岐的血。”
晏栖轻轻的揪着沧澜的衣袖,现在只有他能帮她了。
“你的病不喝血只会反复发作,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沧澜把厉害之处讲与月欢听,这也是他一开始不看好她的原因。
病情反复发作的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更何况是千娇百宠的公主殿下。
晏栖闻言眼神微黯,她再不敢嗤笑至阴之血是无稽之谈。
她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打脸。
“你的那位朋友已经施针为你治疗过吧。”
沧澜只需要把把月欢的脉象,就能窥探一二。
只隔了这短短几日,潜伏的毒又发作了。
“你真的能承受吗?”
沧澜紧盯着月欢的同时,眼里的余光落在江岐的身上,他也很想知道这位太子会作何选择。
反复发作吗?
江岐眸光微闪,月欢的毒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每月三次的取血,从没落下过。
他的手腕爬满了丑陋的疤痕,每一道疤都是月欢毒发的见证。
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劲,时间上对不上。
月欢的病早该发作了才是。
原来已经早就发作过一次了吗。
因为没喝他的血,才会重复发作。
“为何不能?总能习惯的。”晏栖苍凉一笑,闭上了眼睛。
她这副身体,已无挽救可能。
喝不喝都会死。
何必浪费江岐的血,徒增他的恨。
痛就痛吧,她受着。
就在沧澜准备施针的时候,闭着眼睛的月欢又说道:
“如何父皇和母后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身体已然快到极限,与江岐无关。”
病情反复,明帝和皇后一定会看出端倪。
她也说不准自己病发后的状态,交代清楚比较好。
她也会想办法劝阻明帝的,只要她的身体扛住了疼,她一定有办法说服明帝放江岐回大周。
“拜托神医了……”
晏栖的声音越发的微弱,她太累了。
还没等到沧澜的回答,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岐心里的异样已经快要冲出嗓子眼儿,他不知道那让他焦躁的情绪是什么。
“你都听到了?”施针的沧澜问。
他在特定的几处穴位上行针,减缓月欢身体的剧痛,让她睡得安稳些。
“那又如何?”江岐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一双寒眸紧盯着沧澜。
这个女人要怎么做,与他何干!
原本就是月氏皇室欠他的。
“很显然,她心悦你。”
沧澜地惬意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语不惊人死不休。
江岐剑眉微拧,怒瞪着沧澜。
“神医何时以戏弄人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