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公,师公所言可是事实?”
刘宏瞅了熊猫眼尚未完全消散的师宜官一眼,心中偷笑却并未拆穿,而是又扭脸向卢植问道。
“呃……”
方才卢植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结果没想到师宜官竟没有将他卖了,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愕然,愣了一下才施礼道,“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师公老当益壮,粪土臣丝毫不是他的对手,因此只得趁其不备偷袭。”
“真是看不出来啊,师公。”
刘宏上下打量着师宜官那略显佝偻的干瘦身体与卢植那八寸二尺的健硕身体,装瞎道。
“陛下谬赞。”
师宜官瞅向卢植自得一笑,又立刻对刘宏躬身道,“陛下,这两日臣已经在诏狱之中反省过了,此前那文斗之事,的确是臣有失考虑,无论如何都不该带领鸿都门学的学子聚众宫门,陛下将臣子打入诏狱都是轻的,那文斗之事也就此作罢,请陛下恕罪。”
刘宏微微颔首,又看向卢植道:“卢公,你也是这个意思么?”
“陛下。”
卢植也领师宜官的情,当下投桃报李道,“文斗之事其实皆因臣而起,与师公和鸿都门学无关。”
“只因臣前些日子偶得一部疑似姜太公所著的易经古书,书中以阴阳八卦九宫学论国运,记录了自三皇五帝起自周朝的兴衰历程,并用此学准确预言了周朝之后各个朝代的发展,其中包含了吕氏权谋篡秦国、秦朝不守二十年、高祖仁义统天下、王莽篡国称新皇、光武中兴复汉室诸多史实,几乎无一错漏,实乃一部奇书。”
“最重要的是,这部古书中还预测出了今朝百年之内的事情。”
“因此臣便想以这部古书中所载的国运学与师公当陛下的面辩道论经,一来是为了当众证明太学强于鸿都门学,二来则是为了将这部古书献于陛下,臣不敢邀功,只愿大汉能在陛下手中国运兴隆,永世昌盛!”
“国运?”
刘宏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正是,易学有云,宇宙万事万物皆有一个阴阳交替周而复始的过程,国家亦如是,此为国运。”
见刘宏似乎来了兴趣,卢植正色说道。
“那么在那部出自姜太公的古书中,今朝百年之内将会发生什么,如今我大汉国运又是如何?”
刘宏又问。
“这……臣不敢说,如今那部古书正被臣收藏于太学之中,若陛下要看可以派人去取。”
卢植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必了。”
刘宏却丝毫不上套,继续煞有介事的道,“吾也研习易经多年,对那阴阳八卦九宫学亦有一些领悟,不如吾也来测算一番,请卢公依照古书中的记载做个评判。”
“据吾所知,国运有九种卦象,亦称九运,凡国运卦象属阳,便预示国运兴隆,凡国运卦象属阴卦,则预示国运维艰。”
“吾掐指这么一算……如今竟是阴卦!”
“即是说如今大汉已经到了国运维艰的地步,近几年频频出现灾异之相,四处蛮族与妖道又频繁叛乱,这些便应该都国运维艰的征兆。”
“倘若国运不能及时扭转,大汉只怕难以为继,保不齐便要在吾手中灭亡,吾便是大汉的罪人。”
“卢公,吾算出来的与那古书中的记载可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