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禹虽然看不到皮六的脸,但此刻两人背靠着背呈防御状态,警惕着四周随时可能进攻的傅长寿等人,彼此间犹如对方的一面盾牌。
这种敢将自己后背空门完全信任地托付给对方的行为,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见得会有。
而殷禹和皮六自大牢初识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月左右,却能生出这样浓厚的感情,除了是两人脾气相投外,也是对对方品性的充分肯定。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包管没有一个姑娘肯信,因为那是一种只有男人和男人之间才明白的情感。
“小心了!兄弟。”
殷禹微微侧头,冲皮六低声道。
他原先不让皮六帮忙,就是不想拖他下水。
但此时此刻,如果他再拒绝皮六的这番义气,就是不把对方当兄弟了。
如此一来,他眼下的目标除了要将傅长寿那奸人宰了之外,还要保护皮六的安全。
殷禹忽然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压迫着自己,同时也激发起了他与生俱来的那股不服输的斗志。
傅长寿见殷禹这边又多了一个帮手,躲在两名普通士卒身后气得牙咬切齿,火冒三丈。
这并不是说他在担心己方的十几个人会收拾不了殷禹两人。
而是皮六公然支持殷禹的这一行为,摆明了不把他这个队正放在眼里,让他在下属面前脸面扫地。
如此,他队正的威严也将荡然无存,以后还怎么领导手底下的人?
一念至此,傅长寿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必须给这样的刺头一个最严酷的惩戒——割下头颅,才能给以后的效法者一个警告。
便沉声道:“你们两个果然是投靠了突厥,现在竟敢违抗命令,造反作乱!”
他又冲其余士卒喝道:“都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把这两个叛卒宰了!”
同帐的那十几名士卒均是你眼望着我眼,犹豫着不敢动手。
傅长寿见状,不禁怒喝道:“不从命令者,一律按同谋论处!”
无奈之下,两名年长士卒只好大喝一声冲上前去。
他们均是由百姓中自愿入伍,非是囚犯出身,和殷禹的关系本就一般,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只是单纯地看不惯傅长寿这种官宦子弟颐指气使的傲慢姿态,不大愿意听命于他。此时,担心累及自身,只好无奈从命。
殷禹见那两名士卒分别从左右攻来,综合其出刀速度、角度、起手高度、步幅等因素,已在脑中迅速做出判断。
直接迈步向左,抢先一步。
长刀劈出,铿地一声,与那白脸士卒的钢刀互斫。
劲力之强,直接令白脸士卒兵刃脱手。
就在对方不由得心里喊娘时,殷禹却只踢了他腹部一脚,跌到一边。
当白脸士卒爬起来后,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只是肚子有些疼痛,倒没有什么严重的内伤。
与此同时,皮六也和右边来的胖士卒对了一招。他正想引对方来攻,好下杀手时,殷禹
已经闪电般赶回来。
趁着胖士卒中门大开之际,殷禹反手往他左侧斜劈,顺势压住了他的兵刃,左手手肘则旋即撞向胖士卒的脑袋。
胖士卒当即眼冒金星,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在原地连转了几个圈后一屁股摔在地上。
对这两人的战斗,只在眨眼间就完成。看得其余同火暗暗心惊,同时心底里对殷禹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以殷禹刚才所施展的高明身手,要取白、胖两人的性命简直是探囊取物。
可他却只是将两人击退,甚至连一丝严重伤势都没有留下,更别说取两人的性命了。
到这一步如果还看不出殷禹对同火兄弟们的手足顾念之情的话,就真不如戳瞎自己眼睛好了。
而殷禹的这一义重情深的举动,和那个平时不把大伙当人看的傅长寿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于是,除了傅长寿六人外的同火士卒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暗暗点了点头,在心中已经同时定下策略。
“给老子上去!”
傅长寿气恼地往前一推,将护在他前面的两名普通士卒使劲推了出去。
两人一个趔趄,正待殷禹准备出招时,他们突然脚下一滑,直接滚到了一边,哎呦着叫唤个不停。
反而把提刀至一半的殷禹给看傻了。
这什么情况?我还没出招,他们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