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怕你爹娘知道你被休了脸上蒙羞?”崔安吼道。
海宁收拾好,走到床边,俯身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闲闲道,“我打赌你不会去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你爹娘知道他们膝下唯一男丁不能传宗接代了——”
顺手拿起地上掉落的红盖头,塞进崔安嘴里,“你要敢去惊动我爹娘,我就去官府告状,让全应天府的人都瞧瞧你是个什么东西,就算休了我,看看哪家的千金小姐敢嫁进你们崔家的门!”
崔安先是一愣,听懂后瞬间身体僵住,脸红如布!
敢情这个女人刚才装死,把自己刚才借着酒意发泄的话都听了去。
被捆在床头的崔安嘴里塞着东西,憋红了脸庞,能做的也只有拼命摇头。
海宁这才满意地背起包袱,对崔安意味深长道,“我走了,记住我们两人从此毫无关系!
崔安震惊之余只能恨恨看着海宁扬长而去,骂都骂不出来。
.......
锦儿瑟瑟缩缩守在门外,刚才被屋里惊天动的桌椅倒地的声音吓坏了,见海宁背个包袱出来,她吃惊道,“小姐,你这是干吗去?”
海宁转身带上门,“先不解释了,走!”
“啊?去哪儿?!”锦儿傻眼了。
“当然是离开这里了!”
“啊?小姐,咱要是走了可就回不来了啊?”这深更半夜的,小姐吃了疯药不成?
“崔安婚内暴力,我难道还能在这里让他虐死不成?”海宁利落上马,“我已经告诉崔安,这桩婚事无效,我们走!”
婚事无效?这是开玩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拜堂都拜过了,洞房也入了,小姐事实上就是崔家的人了。莫非崔安已经休了小姐?否则那个小肚鸡肠的崔安居然就这么轻易让小姐出门?
“别管他了,他一时半会出不来,但惊动了别人我们就麻烦了——上马!”
“.......”
小姐疯了!
崔府家祖上曾经在京城官至一品,家族枝繁叶茂,崔安父亲则不入仕途,只愿意应天府辖县内当个富甲一方的闲散富翁,膝下只有崔安一子,几个女儿皆已出嫁,其中一个入了宫。
偌大的崔府更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第二天一大早,崔家公婆来到正堂等着新媳妇来奉茶。
按规矩儿子儿媳应该早就等在外面,只等他们坐好就来奉茶了。
结果等他们坐好的时候下人说两人还没来,崔员外和夫人当即沉了脸。
这崔府在当地往上数三代都是有头有脸的豪门望族,家规大过天,怎么儿媳妇才过门就敢如此大胆?!
虽说这桩亲事是他们崔家起的头,可根本就不圆满。
只因有传言当今皇上万历帝有启用海大人的心思,一时失宠多年的海大人顿时炙手可热,当朝首辅张居正大人还为此专派巡按御史考察过海大人。
彼时崔家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离海府不太远,两家孩子又年龄相仿,加上真可谓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