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年!吾皇万年!”
只待片刻,陈乔便割颈随方才悲愤而自刎的李景威而去,刹时血溅而起,高继冲本抱着陈乔的大腿跪拜,却被溅的浑身是血,又惊惧哀嚎向后退去,然又发现身后孙光宪提上一柄刀直抵自己的脖子。
“江陵儿郎们!唐国卑鄙!以使骗降!如若尔等软骨屈唐,我梁延嗣绝不阻拦!
若是尔等觉得冤屈!就留下一声枉!”
枉!
枉!
枉!
“好儿郎们!江陵没有孬种!死也不能便宜了这帮畜生!杀!”
城下刹时杀声四起,本在劝降的泅地军见江陵守军誓死不降,便赶忙列阵抵挡,又见城上弓兵齐立,个个眼神悲愤死盯泅地军,泅地军只有唐军给的刀器,却并无厚盾,瞬时被射杀上千人,李怀瑾见对面弓箭之势渐强,赶忙领兵后退。
“将军!城上存箭必有上万!这江陵军又死战不降!唐国又不予我等战马,兵盾!分明是要我们在这耗死!快撤吧!”
“撤?撤去哪?后面就是李煜!后面就是龙翔军的刀口!”李怀瑾见后方龙翔军列阵四起,却无动向,登时对李煜心生怨怒。
“再如此下去两万泅地军一个不剩!我等只能回撤寻求李煜援助!”兵马右使符守义见死伤愈发严重,且南平将梁延嗣领军刀枪齐备,而自己这一方连刀都是豁口。
“这李煜根本就是故意为之!我泅地军战刀都有断柄!这仗怎么打!我周恩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唐军若不来援!老子也不打了!”兵马左副使周恩望着后方无动于衷的龙翔军怒目睚眦,若手中兵械军强,恨不得反过去将龙翔军宰杀殆尽。
“你二人先勿胡言!容我先去后方求援!”
李怀瑾此刻仍然还是对唐军抱有希望的,倒不如说,是对李煜抱有希望的,没别的原因,只因那日于衙内李煜与他言说劝他归唐,模样着实忠厚老诚,言辞间又无尽诚恳,听闻自己愿意归降时,又亲自行纳臣礼节,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想,李煜绝对不会是个小人,况且李煜贵为一国皇帝,也断然不屑于做小人。
可直至他走至泅地军后方,才发现他猜错了!而且错的太过离谱,他三人狼狈的赶至龙翔军阵前,却发现李煜在众将的护卫下,谄笑的看着被攻杀的泅地军。
“圣上!江陵守军有数万之众!且兵械精良,我等都是些陈刀烂剑,如何与敌军拼杀!”周恩登时对着高处的李煜怒吼,然之怒吼片刻,却发现李怀瑾呆立在原地一言不发,又眼光含有惊恐的看向李煜。
此时高处的李煜,只一抬手,李元镇便奉上百石长弓,又手捧金矢利箭。李煜瞬时引弓蓄箭,看向李怀瑾的眼神犹如鸬鹚,阴险无比,又嘴角上翘,玩笑般的对着李元镇道。
“长直,你说如何能让一个人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呢?
是射穿他的头骨?亦或是,射穿他的脖中?
还是将利箭射穿他的心脏呢?”
“圣上”李煜一边引弓,一边眼神向后微侧,瞪的李元镇顿时惊恐,眼神躲闪,刚欲出口言语,却不知如何相对。
“长直,你犹豫了让朕来告诉你!”
“噗!啊”
李煜引弓之时,箭未射出,李怀瑾却蓦地惨叫,环视左右,竟发现平日里在泅地军军营对他言听计从,又时常喊着效忠大宋的周恩,符守义二人各自持刀叉向自己的腹中及胸口。正欲开口说话,却发现这二人瞪着眼对自己阴笑。
“那当然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杀!又被自己的对手侮辱!这样死去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