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这兵卫发出渗人的惨声,没过多久便侧躺在地上没了生息。
然在他人皆盯着这被活活插死的兵卫之时,李响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喜天科,杀了第二个人总算看出些端倪,这喜天科方才竟往右侧一布衣装束之人看去,看此人行头,应是个帐下谋士。
“皇帝饶命!我等只听上位命令,未曾知晓其他!
但...但小人辰时...看...看到喜将军藏了一封书信!”
“书信藏于何处!”
此时包颖又急不可耐的拽着这兵卫发问。
“就在外帐一木匣盒下藏着!小人可戴罪立功,带圣上去取!”
“你!你竟...”喜天科突然失控,抬手要掐死身旁的兵卫,却被李元镇一脚踢翻,随即被一柄长剑抵在身前。
然而此时李响却未曾抬眼看这倒下的喜天科,竟悄然去侧视方才那布衣谋士,发现这人瞬时目露惊恐,但不易被人察觉,当下便有了判断。
数日前
宋都汴京,都堂
“翟守询近日可有书信送来!”
“禀官家,翟守询与叛军入金陵三日后,便偷偷遣一行商渡船送来书信一封!”
“翟守询骨子软弱,贪生怕死,若用此人兵反金陵,但凡李煜聪明点,识破了他,那此计便未攻自破了!”
立于堂内的宋帝赵匡胤,捻手捋着自己的将军胡,眼神阴狠,但又有些凝重。
“官家可莫要高看了李家小子,自古天子遇兵反,何人不自乱了阵脚?
虽说翟守询贪生怕死,可李煜就不怕死了吗?
只需让翟守询在李重进酣憩之时,带些营兵制造混乱
届时哪怕李重进未反,他那些个官员也会在他耳旁吹风。”
“薛相好计谋啊!届时李家小子被官员武将窜动,心神促急,
对李重进谋反一事便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石守信已然想到李煜被叛军追杀,自乱阵脚,甚至躲于床下哀嚎求救之像。对这薛居正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臣以为,此事恐怕不会如此顺利...”此刻已被任为殿前都指挥使得王审琦王仲宝话语间透漏着不安。
“不敢欺瞒官家,臣与石守信战于刘仁赡之时,于军后倏地杀出一众骑兵,为首之人身披金雁翎甲...”
“雁翎甲?此甲为皇家御用...莫非是李从光?”
“臣以为...并非李从光?”
“王卿之意,那人是李煜?”
“臣确有此猜想,只因臣欲持枪背刺刘仁赡时,那人一箭发出,并大喝安敢伤我爱将!”王审琦此刻愈发觉得事情不对,但一直未敢定论。
“爱将?若是李从光领兵,以一王的身份,定然不敢称刘仁赡为爱将!”此刻赵匡胤也愈发不安,心神不宁,竟真的对南唐初步有了危机感。
“那刘仁赡在南唐资历尚高,甚至李姓王见他都要礼让三分...”
“那依王卿所见,确实是那李家小子了?”
赵匡胤仍然不敢相信,年仅逾弱冠年的皇帝便敢以弱犯强,带甲亲征!若李煜真有如此魄力,当初又为什么自去国号,自贬仪制,为求苟安。
“臣...臣亦不敢保证此人确是李煜,但金雁翎甲的确为皇族御用,固不能排除李煜亲征的可能。”
“官家勿忧,即便是李煜有那个胆子亲征,可终究是匹夫之勇,究竟有无君主之姿,须待翟守询兵乱之后方可得知!”
薛居正也隐隐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可又察觉不出真正的忽略点在那。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把李煜放在眼里,无论是李重进,还是唐将,亦或是翟守询,他都一一算计在内,可唯独没有注意到李煜究竟是何面貌。
“而且...李煜仅二十有余,尚未经历过真正的兵家之事,
此乱一出,多数掌兵者第一直觉便是速调重兵平乱,一旦李煜未冷静下来,则金陵之乱必至!”
此刻薛居正已然察觉李煜并不是那么容易算计,可事到如今暗信已传至李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以李煜尚未经事来安慰自己。
“但愿如此...李煜是不是庸主,待翟守询兵乱后自会知晓...”
赵匡胤缓缓走入官椅旁,落在在官椅右手去端那桌上的单釉仰莲纹瓷碗,只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他端起茶碗的右手隐隐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