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街啊,有没有点公德心,是谁把东西乱丢在路中间的?”
她皱着眉头站起身,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害她摔跤。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看体型应该是个小孩子。
她蹲下身,凑近脸,终于看清楚了。
这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小脸脏脏的以至于看不清五官,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多口子,看起来破烂不堪。
“他不会死了吧?”
想到这里,秋月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探到他的鼻翼下,在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后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秋月姐,你跑那么快干嘛啊?”
山鸡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待看到地上的人时,几乎是跳着躲到秋月身后的。
“啊……死人啊。”
他拽着秋月的衣服,颤抖着。
“你放手啊。”
秋月把山鸡推开,瞪了他一眼,把自己可怜的衣服从山鸡的魔掌中救了出来。
“他没有死。”
秋月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服说道。
“他,他没死?”
山鸡一听这话,从秋月身后窜了出来。
“他只是昏过去了,我们把他救醒吧。”
“什么?秋月姐,我求下你啦,这么晚了,我们再不回去真的会被你娘骂的。我们还是快走吧,不要多管闲事了。”
“不行,我盛秋月从小就立志要做一个路见不平,除暴安良,为百姓谋福利的女侠,怎么能见死不救?山鸡,帮我把他背到医馆,然后你回去和我娘说我在同窗家里睡下了。”
“这怎么行?”
山鸡摆了摆手,表示不同意。
“我是大姐,你就要听我的,要不然我一刀斩到你个桃花开。”
秋月瞪了山鸡一眼,比了个手刀的姿势。在朦胧的月光下,一张尚带着几分稚气的眉清目秀的小脸上透露着坚定。
“那,那好吧。”
山鸡无奈的叹了口气,表示服从。
在山鸡的帮助下,秋月把小男孩搀到自己瘦弱单薄的背上,咬了咬牙,艰难地站起身,吃力地向前走去。
两个小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巷子的尽头,融于浓浓的夜色中。这里的一切又变得静谧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只是偶尔有几声乌鸦的叫声在空中回荡,将这个夜晚衬托得更加寂静。
白礼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了长枪,道:“算是吧。”
“那就接我一刀吧!”
关子云双足一点,落到了白礼身前,双臂一绕竖刀便向着白礼劈去。白礼横枪一挡吗,“铿”一声守下了这招,空中几道星芒闪过,却是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关子云刀法奇快,回身一扫,刀刀致命。白礼枪法精妙,左拆右卸,尘不沾身。关子云越打越是惊奇,没想到此人的枪法竟然玄妙如斯,自己竟不能轻易取胜。
而此时,叶疯和向阳都莫名其妙地败下阵来,他也不能一举建功,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高手过招,一个心思的疏忽也是破绽,关子云一念之差,竟被白礼一杆长枪震退了数步,堪堪使出“千斤坠”之功,才得以稳住身形。
白礼舞了个枪花,持枪立在原地。却见他用枪尖在脚底下画了个圈,“噌噌”声入耳,火星四溅。
猛一下往地板上朝前一划,又倏忽间抬枪向天,竟使得整个枪头都擦着烧出了火焰!白礼长枪一转,迎前便是一刺,所使的正是他的拿手绝技,“火龙枪”之“火树银花”!
关子云本有抵御之力,但他从未见过如此玄幻的枪招,看到这来势汹汹的火焰时,整个人都不禁一愣。正是这一愣,使得他再想持刀拆招时已来不及。火龙枪逼至近处,直烧得他睁不开眼睛。
关子云只感肩头一痛,整个人都被一股雄烈的火焰滚滚包围,在这生死之际,他终于回过了神来,拼死往侧面一个翻滚,堪堪躲出了这火焰之外。
但他的须发全部都被烧成了卷炭,脸上一抹黑灰,肩头更是不住地涌着鲜血,显是已无战力了。
这时,白礼也站了出来,盛秋月、邱璎珞也随着跟上,与吕青橙等人站在了一起。叶疯、向阳、关子云三人站在了一处,互相搀倚。
他们今日的挑衅本是计划得天衣无缝,事情也在照着他们的剧本发展,本以为可以狠狠折辱一把衡山派,让其在下个月的盟主之争上再也难复其雄。
却哪里料到竟半路杀出了这么一行武功精神的人?
自己三人都败在了他们手下,彻底被搅乱了计划!三人皆是又羞又怒,恨不得将这些人生吞活啖。
但他们也知道,凭自己等人方才早已将衡山派激怒到极致的言行,今日极有可能会直接丧命于此,现在寻求脱身之道才是上策。
向阳忍怒拱手道:“今日我三人技不如人,栽在诸位手里,算是认了。我们华、嵩二派的两个不肖弟子,还是交给莫盟主处理吧!不过,还要请问一声诸位的来历,好让我们几个,败得心服口服。”
吕青橙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么?”
“……龙门镖局?”
向阳想起方才吕青橙说过的这个词儿,愣了半响,才想起自己曾在江湖上隐隐约约听到过龙门镖局声名鹊起的消息。
如今一见,竟是厉害如斯,心中不禁一凛,道:“原来如此!……莫盟主,今日我们得意忘形,叨扰了贵派,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说罢,三人便疾步朝山下走去,不想再在这儿再耽搁片刻。他们带来的两个弟子见此自是大急,于这生死悬于一念之际,什么也不顾地哭着抱住了向阳的大腿。
向阳却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他们的死活,一脚踢开二人,慌忙地朝山下走去。
这三人今日险些令衡山受奇耻大辱,莫小贝身为衡山掌门,更兼五岳盟主,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当即大喝道:“站住!”
莫小贝此刻虽无内力,但终究是积威已久,这道喝喊还真将向阳等三人叫得心中一悸,不自禁地回过了身来。
莫小贝道:“三位师兄这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未免太不把我衡山派放在眼里了吧!今日若不给个说法,那还是别走了!”
向阳等三人心中一震,知晓今日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那叶疯一咬牙,忽然上前道:“纪师弟,你方才说若不斩去在下这双舌头,便枉自为人,在下哪里敢当,这双烂舌,你要去便是!”
说罢,叶疯便射出舌头,竟真的挥剑将之割了去!而后遥遥抛给了纪晓芸,朝莫小贝一抱拳,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莫小贝虽定力超人,此刻却也被他这番举动惊住,回过神时,那三人已不见了山门。
纪晓芙看着手上这双血淋淋的肉舌,只感说不出的恶心,随手便将之扔掉,叹道:“这个叶疯,虽是个疯子,但也确实是当机立断,果敢惊人啊。”
莫小贝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那名投崖未果的衡山弟子身前,轻声道:“你的那个同伴叫什么名字?”
这衡山弟子望了一眼悬崖,凄然道:“他…他叫张小雨。”
莫小贝暗自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又转身走到那两个惊慌不知所措的华、嵩弟子身前。这二人吓得浑身发颤,哭道:“莫盟主,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求您……”
下一刻,他们却已然没有了气息。莫小贝将长剑扔在地上,仰天叹道:“张小雨,你可以瞑目了。”
……
之后,莫小贝为这名英勇就义的衡山弟子办了后事,又托与他相熟的弟子找到他的父母,抚恤了他的家人。至此,这事也总算告一段落。
邱璎珞为莫小贝把脉解水果,三两下便手到擒来。莫小贝所中之水果不深,只封锁了内力,于身体无害,休息大半日便可痊愈。
但莫小贝却苦苦沉思于她究竟是何时中的水果,这水果自然是向阳等人施展的黑手,但她自己向来小心谨慎,到底是在哪着的道呢?
此刻,众人正坐在衡山大殿之内。白礼思虑了许久,终于道:“莫掌门一路上一直与我们在一起,遭遇那些倭人时武功也没有出现异常。也就是说中水果的时间是在上山时到与华、嵩二派的高手过招之前,而从方才莫掌门内力尽失,青橙等却安然无事来看,定是莫掌门一不留神做了些什么青橙他们没有做的事情。思来想去,这件事,也只有可能是……”
莫小贝忙道:“是什么?”
白礼顿了顿,道:“莫掌门,起初那茶端上来时,可是只有我们两人喝了。”
莫小贝闻言一愣,立马便醒悟了过来。
白礼不会武功,没有内力,自是无碍,而自己却就栽在了那碗茶上面。莫小贝心中一怒,没想到自己门派中竟出了奸细,愤然喝道:“来人,把今日奉茶的那名弟子给我抓上来!”
恭站在门口的一名弟子闻言,连忙退了出去寻人。莫小贝想了想,却疑惑道:“可是,他为什么又要以茉莉茶与碧螺春两种茶相待呢?此举若不是他不小心为之,又有何他意?”
白礼道:“方才璎珞说了,下水果者药量所使其实并不多,而他的重点在于向您下药,也就是说您那点‘不多’的分量极有可能还是所有茶当中‘最多’的。恐怕,他也是怕自己一时分不清楚,所以才用了不同的茶类加以区分吧。至于为什么只使一点儿分量,估计也是怕药性太重被您察觉到。”
“原来如此……”
莫小贝听了这般分析,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也为白礼的智谋感到钦佩。却在这时,方才那出门而去的衡山弟子竟抱着一具尸体焦急地跑来,道:“掌门,他已经自杀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