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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张虎他们来到这个县府之后,张虎就发现,这个崔糊涂一直对他们采取刁难回避的态度,只要一说剿匪之事,这个老头就会提出一大堆让你头疼的问题,最后都把这些那题一股脑的推给张虎他们,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他自己呢,最后背着那双小手,溜溜达达的回到他的办公屋了。有时候,张虎真想以阻挠剿匪大业为名,把这个老崔头的就地正法了,想想再想想,还是忍了。现在说到阳关大道了,这个崔糊涂又开始发难。他的火气往上涌,用手一指这个哥崔糊涂说:“你这个一县的父母官,你咋有脸在这里当知事啊,你要是干不了就辞职算了,别让我那一会儿忍不住把你正法了,还让你落得个阻挠剿匪的恶名。你说说你,明礼大哥说了,收枪的事就能开会,你就不能把那些人都叫到县政府来,也开个会,让这些人出点儿钱呐?动不动就是我们想法,我们想法,啥都让我们想法,那还要你这个县知事干啥?”

这个崔糊涂不怕刘明礼的文质彬彬,他惧怕张虎腰里那个盒子炮,这个长得像老虎一样的队长,性子暴躁,自制力和个人修养都没有刘明礼的好,他恐怕这个队长失去了耐心,真的把他正法了,他就是有冤屈,朝哪儿说去?就小声的,嘟嘟囔囔的说:

“张队长,我也不是故意难为你们,眼下县里就是没有钱,就是财政困难。你要说把这些人叫过来,我也没有异议,召集就召集吧,别总说我阻挠剿匪大业,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说到财政困难问题,刘明礼本来不想涉及太多,他们是来剿匪的,不是来对这个糊涂知事搞财务审计的,不过,他实在气不过,就说了几句题外话:“崔知事,你老是说你没钱,你每年的田赋,税收都花到哪里去了?土地税,屠宰税,营业税,房产税,牙税,契税,名目繁多,这些钱你用到哪里了?咱等剿灭了土匪张老三,拐回头来算一算你的财务账,你敢说你都用到县政府的公务开支上了?你把能花钱的人都支走了,就剩你们这几个人,一年也花不了几个大洋,你哭穷,哭穷,我不知道你到底穷到哪里去了。”

这些收入如果真的算一算,毕竟是一个县政府,也不算少,但是,崔糊涂不知道这个刘明礼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一时没了底气,不过,还是强撑着不下架,当场表态说:“好,算就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只要没贪污,算就算,算清楚了最好,最好.....”嘴强牙硬的,两个眼皮却搭下了,没了刚才那种咄咄的光。

哪个衙门里的账敢让抠着一页一页地细查,查不了几页就让他头上冒出小人儿来。

刘明礼进一步说:“算清楚了,你把这些财政收入弄不到一堆儿,到时候,你说该怎么着吧。”

崔糊涂又扬起头来,似乎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该咋办咋办。”

张虎见崔糊涂失了锐气,谢了底气,马上接上说:“到时候,就地正法。”

崔摸摸脖子,小声说着:“就地就就地,谁还.....”

正说着这些题外话,老套进来报告说:“这些枪放的时间太长了,以前我修理的枪都比这些好,基本上都是能打的,这些枪不行,枪栓受潮,都锈死了,拉都拉不开。这里也没有枪油,要是有点枪油浸泡一夜,也许还行。枪这东西,停一段就要保养一次,不能怕麻烦的,这东西就像命一样主贵。不是烧火棍,不用了随手一扔。”

“到底还有多少能用的?”刘明礼问。

“我看看基本都不能打了,都生锈了。”

张虎在一旁气得不行,他在原地转了几圈,用手指指崔糊涂说:“你可真是个好知事,叫我说你就是一个败家子儿!”

崔糊涂小声辩解着:“张队长啊,这些枪都放了好多年了,他不是我任内才放那里的,我也不知道这些枪都生锈了呀。我连见都没有见过.....”

老套问:“有擦枪油没有?”

老崔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啥是擦枪油啊。”

看看天色,已近中午,张虎想起来张老三还在小孙庄藏着,他心里着急,想去查勘一下情况,就对刘明礼说了一声:“大哥,这些事情你看着安排,让这个老崔帮着你办吧。老套哥,走,咱们带上几个人,骑马到小孙庄看看,看看这个举报是真是假。”说着,转身出了屋门。

“张虎兄弟,你可不要鲁莽行事啊,你去看看可以,不能强攻,咱们的人太少,要吃亏的。”刘明礼急忙站起来朝着张虎的后背喊着。

已经快出门去的张虎回答着:“记住了大哥,我会见机行事的。”

就这样,张虎,老套,王太华,王大毛四人,老套带路,骑着几匹瘦马,向小孙庄方向进发。路上,老套告诉张虎,河西小镇离小孙庄不远,从河西镇穿过去,可以顺便看看那里的地形。上次偶然见到他表哥李玉堂的事,他回去向张虎和刘明礼作了详细汇报,刘明礼的意思是先稳住这个老土匪,暗地里注意探查,不能让这个家伙知道了。总有一天,他还会去石榴客栈的。土匪在外流窜,一般情况下是离不开女人的。几个人来到河西镇里,骑着马朝里边慢慢的走着。今天他们穿的是便装,张虎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穿上制服,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特别是那些出来游逛的土匪。老套引着几个人来到石榴客栈的门前,突然看见有两匹马向南边走着,马上坐着两个人,老套从后面看出,这个人可能就是匪首张老三。截杀匪首张老三,这可是个绝佳机会,张虎小声命令:

“准备,向着那两个骑马的人进攻。死活都要。”

说罢,张虎一打马,往前跑去。他的骑马技术不是很好,在开封南关武馆的时候,他没有骑马的习惯,来到这里以后,骑过几次,论马上功夫,根本就不是张老三的对手。老套以前不断骑马,还在马上打过仗,他听到队长的进攻命令候,超大毛一挥手说:

“大毛,随我冲!”

其他几个人都拔出手枪,骑着马就朝着走得只能看见后背的人冲去。后边的人都学着老套,猫着腰,立在马鞍子上。这几匹马不是种庄稼拉车的马,是过去专门买来的战马巡路马,虽然好多年没有打冲锋了,但是,就像游泳的人多年以后又进水里,照样知道怎样划水游动。这个场景引起了马的追忆,马儿大概想起了以前冲锋陷阵的场景,扬起马蹄,顺着主人的指向往前冲去。

马匹太瘦,不能像以前那样,风驰电掣般的前进,不过,前面的两匹马显然还不知道后边的马在追他们,没有快速跑动起来。后来,张虎为了制造声势,带头喊起来:

“抓住土匪张老三,抓住土匪张老三,别让张老三跑了...”

举起手枪,朝着前面的两匹马“砰砰”放了几枪。张虎也担心误伤他人,就故意把子弹打高一些。如果是张老三的话,枪声一响,这个老土匪肯定会打马飞奔,如果不是,这两个人就有可能停下来不跑了。从枪声响过之后,那两匹马往前飞快的跑动起来,而且,前面的两个人还向后边举枪还击。这说明这两个人里的确有张老三。跑了一阵,张虎正要加速追赶,被老套提醒停住了。

“队长,他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我们人少,不要贸然去追,吓唬他一下就行了。”

就这样,张虎和老套他们第一次在这里与张老三相遇。这就是张老三迷惑不解的地方,他没有弄明白追他的人是谁,他想着一定是韦家集韦大壮在戏弄于他。

停住追击是正确的,首先是张虎他们的马太瘦,不可能和张老三的彪马相其并论,要不了几里路程,这几匹瘦马就会被累趴下。而张老三的人闻寻赶到,张虎他们就会被张老三消灭掉。最后,张老三顺着河沿儿往西逃窜了。西边就是小孙庄,老套也没有想到这个匪首会暂居在那里。

这一场遭遇,虽然没有截杀掉张老三,但是,也从心理上给了张老三一次震慑,张老三回去就心烦意乱,心绪如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