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出声道:“第一批海船和辎重装备,除了辎重以外,都做得差不多了,如今都在黄县的船场。”
袁熙道:“我过段时间,就要去蓟城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丞相了。”
诸葛亮想到袁熙奇竟然任命夏侯渊做了船长,忍不住苦笑道:“陛下奇思妙想,对那夏侯渊还真是信任啊。”
袁熙悠然道:“因为他还在乎夏侯氏一族的退路。”
“远洋航行需要有大将之才的人才能胜任,但危险性太大,堪称九死一生,我自己的部下,实在是舍不得让他们出海。”
“夏侯渊在战场上这种死局都能活下来,说明他运气好得很,也许真的能一次成功呢。”
“至于物资,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相比我要的东西,这些都不值一提。”
诸葛亮应了,却听袁熙出声道:“奉孝的去世,也让我明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你纳妾的事情,黄夫人那边,我已经让皇后说过了,她也很是支持,丞相就不要推辞了。”
诸葛亮无奈道:“纳妾也不是不行,但袁氏的宗族女子,臣却是担当不起,更何况还是公路公家的,陛下必然会遭到天下非议,还是让臣另寻身份平常的吧。”
袁熙叹道:“那孩子非你不嫁,我能怎么办?”
“不过丞相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让郭嘉夫人认她为义女,到时候改个姓就行了。”
诸葛亮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
袁熙一脸光棍,“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人家可是等了你五六年,我也是没见过这么轴的。”
诸葛亮见推辞不过,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袁熙看向窗外的天空,有感而发道:“孔明啊,人生在世,有时候停下来看看风景,也未尝不是一种长寿之道。”
“这个天下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而人改造自然的过程,芷是这天地间最伟大的奇迹啊。”
朝霞的曦光照在铜雀台上,天空飞过几只春燕,清脆的叫声混合着翅膀的扑棱声传入屋中,榻上的袁熙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便呻吟了一声。
一旁甄宓正坐在窗前的书案前,在袁叡的功课上批改着,听到背后响动,回头一看,便忙站起身来扶袁熙坐起,说道:“陛下醒了?”
袁熙只觉口干舌燥,出声道:“有水吗?”
甄宓忙倒了一茶碗旁边铜炉里温好的水递过来,袁熙接过来喝了一口,才稍稍清醒了些,他回忆昨晚的情景,才叹道:“我又喝醉了?”
甄宓点头道:“陛下昨晚回来就喝闷酒,这一个月已经喝醉两次了。”
袁熙说道:“前次是见了奉孝欢喜,昨晚是因为他去世伤感。”
“他还不到四十啊。”
“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喝醉酒了。”
甄宓默默坐在一旁,出声道:“吴夫人她.”
袁熙看向窗外,一只燕子正叼着稻草在屋檐下筑巢,“随着年岁增大,见过的生离死别多了,但有时候还是无法看开。”
“也难怪,只要是人,哪有不怕死的。”
“我甚至觉得这些年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已经是上天的眷顾的奇迹了。”
甄宓心中一紧,她出声道:“陛下每次出征,妾身”
“我知道,”袁熙将甄宓轻轻拉到怀里,“以后应该没有那么危险的事了。”
“如今的天下几乎已经平定,再不需要我亲身犯险了。”
“过段时间我去蓟城,也只是重新安排蓟城的布局任命,毕竟邺城不是我们久居之地,将来晋国一统,都城还是要放在蓟城的。”
“只有北地安定,中原才能保证真正的安定,三年,三年左右,我估计就能在蓟城重新订立新的年号,把你们接过去了。”
“这段时间你便安心教养叡儿好了。”
甄宓轻声道:“妾会一直等着陛下的。”
她突然想起一事,“昨天陛下为奉孝先生发丧,蓟城那边来了一封表书,是吕夫人的。”
袁熙喝着水,“她要做什么?”
甄宓把表书递了过来,袁熙单手接过,手一抖展开,细看上面的字,先是把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又舒展开,“她倒是从始至终想的很明白。”
表书里面,吕玲绮要给自己的孩子改吕姓,在并州五原讨块封地,等于是放弃了袁氏的继续权。
甄宓叹道:“吕夫人牺牲不小,其实她本不必如此,妾何尝在意过?”
袁熙道:“不,有可能是明哲保身,也有可能是提前远离未知的争斗,平安过一生,未必是坏事。”
“反而你是你避不开的,永远要面对潮流和旋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