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辈分,景元皇帝虽是我兄,但此人当真是该千刀万剐,治政三十余年,将我大恒国力从当初的四夷皆平,到了今日民心鼎沸,叛乱四起。
异族南下,竟荒唐地拉着自家儿子上位,尔后丢弃江山,带着宠爱的妃子一路逃窜。
岂对得起太祖太宗以及我赵家先人!
算他幸运,死在了路上。”
天熙皇帝说到最后,几乎咬牙切齿,兴许是三两杯酒水下肚,情绪没有半点遮掩。
张顺晃了晃酒杯,似笑非笑,神识四望,笼罩整个皇宫,能够感受到除却逼近的兵卒外,还有阵法张开,闪烁出来常人难见的光彩。
皇宫大内之中,守卫森严,此阵建于太祖之初,乃是网罗天下奇人异士,布置而成,即便是造海境修行者前来,也得折戟于此。
张顺神识覆盖方圆百丈,心湖之内,湖水升起,有一座皇宫蔚然而出,纤毫毕现。
扬起脖颈,饮下杯中酒水,喉结转动,张顺说道:“可知那位陛下如何而死?”
天熙皇帝瞧着张顺,只见他吃喝,怎不见那剧毒作用,和庞列交换了眼神,压下心中急切,摇摇头道:“只说是刺客,只当是仁人义士所为罢。”
景元身死,并未掀起甚大的波涛,因为当时白军南下,满朝文武,在京城之中自顾不暇。
所以没人追究什么,没人去为那位皇帝尽忠。
兴许有人怀疑到南面的张顺,但也仅此而已。
张顺不急不慢,面容温润,语气平淡,“我杀的。”
话音刚落,上首的皇帝、对面的指挥使、监正,瞳孔骤缩,整个大殿,顿时针落可闻。
和那昏君一起的人,可还是有那位大内之中的高手,化境实力,能和庞列比肩,甚至犹有过之。
能杀宁太监,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身为吉云埠主的张顺,混帮派出身,无论是庞列还是钦天监监正,都未起小瞧的心思。
年岁已一两百岁甚至更大的钦天监监正睁了睁眼,沉吟半响,喊了一声,“陛下。”
殿外兵马已至,皇宫阵法已备,到了出手的时候了,迟则生变啊。
这吉云埠主口中言说此事,已是知晓殿外情况。
天熙皇帝哈哈一笑,“杀得好,此等昏君,正该死也!”
顿了顿,他面容阴沉下来,盯着张顺,又问道:“只是不知顺王弑君,是因昏君,还是因,别有心思?”
张顺摇摇头,“大恒朝廷,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即便是有中兴之君,但对天下百姓而言,也只是维持寻常生活,饿不死而已。
但我想让这世道更好点。
那些個看着不入眼的地主、恶霸,那些个鱼肉乡里的地痞,那些个压榨百姓的官吏,看着闹心。”
张顺一贯是甩手掌柜,占了大恒天下后,交予绛蛸来处理杂事便可,他只负责给出确切的方向。
比如分田之策,就是出自张顺之口。
谋求大恒,一是为香火,二是为帝王气运,至于为百姓,顺手为之。
张顺话音一落,天熙皇帝叹了口气,明白言外之意。
那就是为皇位了。
万事具备,其实即便是张顺说只为杀那昏君,而非图谋那个位置,天熙皇帝也会动手。
此时,庞列和监正已然起身,双眼戒备地盯着张顺,尔后,两千精锐中的精锐兵马禁卫从前后左右四道门涌了进来,将张顺左三层右三层的围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