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韵儿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在杨度心神之中发出声音。
地方县府气运虽不强力,但也是代表了王朝正统。朝廷中枢就如同参天大树,地方县府就如同大树延伸出的树枝叶片。朝廷庞大的气运,来源于各个地方县府气运的输送。若是强行斩断,将面对的是整个国度的反击。
这也是乱民冲击官府,会引动朝廷大军前来围剿的原因。在朝廷看来乱民破坏的不仅仅是一县衙门,而是动摇了整个朝廷的威严和统治的能力。
清远县和平原县同属安德府管辖,清远县在安德府东南角,山多地少,境内丘陵甚多,一道黄河将清远县分为两半。旅人游历至此,常生苍凉悲怆之情。此地土地贫瘠,百姓们平日里也就种些粟米,糊口度日。
路程不是太远,但因黄河水势汹涌,水路难以成行。即便有着官道,但因路途崎岖,也需要花上个两日时间。
路途漫长,须寻一牛车代步。骑马虽快,但平原县乃是下县,马匹稀少,仅有的几匹瘦马也受官府管辖,用于驿站换乘。
在驿站租借了牛车,韵儿喃喃道:“公子,我们银钱所剩不多了。”
杨度微微笑道:“无妨,待我从清远县回来,就可去县衙领取本月禀米。再者,朱员外指示王德财窃珠之事我还当和他计较一番。”
韵儿娇嗔道:“公子真坏,心中早就有了计划却不说。是想看我白白担心的样子,是想看我笑话吗?”
杨度展颜一笑,秀才文印在手,已是有了功名。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正是畅快之时,不禁起了几分玩心。不禁调笑道:
“是啊,我还打算看小韵儿急的哭鼻子呢。”
韵儿顿时羞涩的脸颊通红,低声道:“真坏,不理你了。”
只是韵儿隐在木簪之中,杨度并没有看到韵儿娇羞的模样。
冬日的天有些阴寒,杨度坐在牛车之上。车夫吆喝一声,牛车缓缓的沿着官道前行,身影渐渐拉的很远很远。
平原县城外,少了房屋遮挡,冷风吹在脸上有些生疼。牛车上支着小棚子,倒也能挡些风寒。冬日里也少有人外出,只听见牛蹄踏在地上的踢踏之声,天地之间一片寂寥。
回首望向逐渐变得模糊的县城,此去清远县,既是去归还法器,也是为前程去拼上一回。
行路不远,天空中竟飘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的景色很快便变得银装素裹,杨度见了心中激荡,顿生苍穹豪迈之感。深深吸气,将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一口抑郁之气吐出。不由的高声唱到: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
“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