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兰真卿嘴角一抽，反唇相讥：“近墨者黑，天天受你熏陶，谁人能清明？”

瞪了安宁渊一眼，见大儒们没什么反应，他继续道：

“七品养气，顾名思义，就是蕴养清气。当清气充盈，且为人刚正，心中无畏无惧，文胆自生，即至六品。”

是为六品文胆。

“到了文胆境，便可激发文章诗词中蕴含的力量，前提是必须对其中意境有着深刻的认识。这便是儒道诗可杀敌，文能灭军一说的由来，口诛笔伐不只是说说而已。”

安宁渊心说好家伙，这要是东汉末年，激发了陈琳的讨贼檄文，我的偶像曹贼不得当场暴毙……

“不仅如此，文胆境还能以文字意境调动人的情绪，并可借此磨炼文胆与意志，令人精神坚定，对神魂大有裨益。”兰真卿补充道：

“越是佳作，效果就越明显，只是若单论磨砺作用，一篇文章诗词只能起到一次效果。”

所以诗中的场景化作现实，我也真切感受到了战场的情绪，难怪这些学子对我如此感激……安宁渊总算明白了，这些向来高傲的学子发自内心向他行礼的原因。

不单单是因为他挽救了书院的名誉，还有这首《从军行》以千古佳作之姿，在丹青先生的文胆激发下，令他们获得了极大的好处。

“文胆圆满，可产生浩然正气，成为五品克己境，克己复礼为仁，故而四品叫做仁者。”兰真卿悠悠道：

“至于其中有何神异，我也不知。”

四品忍者……安宁渊思维飞散，满脑子大儒们双臂后置奔跑，对甩手里剑的场景。

墨染轻咳一声，将他拉回现实，随即道：“我明知书院乃儒道修行圣地，我看宁渊颇有天分，不如拜入书院如何。”

陈潜斜了他一眼：“休要花言巧语欺骗宁渊，你不就是想要他拜在你门下，这首诗拿出去让你倍有面子吗。”

刚才清气冲天，安宁渊却毫无感悟，在场之人都能看出来，这家伙儒道天赋基本为零。

墨染当即反驳：“胡说八道，这怎么能是欺骗，诗词天分就不是天分了吗，难道就非要如此功利，只有修行才算天赋？”

“老杂毛，你说谁功利？”陈潜眼睛瞪的滚圆：“我看你才贪图名声，怪不得你的学生和国子监那帮人一样，连七品都寥寥无几，清气都修不出来。”

对骂间还不忘踩一脚国子监。

“你说谁是老杂毛！？”

兰真卿看着两位大儒对喷，一时间也有些麻爪。

他也知道大儒们是为了书院着想，不想让人看书院笑话，写首诗都要求助外人，只要安宁渊同意加入，就可以正大光明说这绝句乃书院学子所著。

顺便，只是顺便，带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见两位大儒脸红耳热，越吵越激烈，安宁渊在旁边看的一脸期待，恨不得俩人现在就打起来。

无奈之下，兰真卿只得求助地看向文和先生。

没成想东方诩跟安宁渊一样，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不仅无动于衷，反而一脸笑眯眯。

正经的读书人绝望了。

墨染和陈潜吹胡子瞪眼，已然看不出任何大儒风范，下一刻齐齐停止唾沫横飞，浩然之气加身，同时飞上天际。

糟了，兰真卿心中一惊。

这是准备以德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