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风欲言还休。陆明头也不回地道:“那就怎样?难道还能将她扔在这里不成?侠者以救人为先,不能拘于小节,只要我心正心诚,女人男人都不过是臭皮囊而已,没什么好顾忌的。”
楚烈风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可是陆明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当他真的触摸到张星沉肌肤的时候,还真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心如止水吗?
兴庆府,馨云班。
因为搭上了张相国这条线,朝里的团员们对白如梦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许多。尤其是当李元昊被陆明所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后,这种客气已经成了热情。
很多大团都开始照顾起白如梦的生意来。比如不久前,白如梦便接到冰部大员的通知,说今晚要在馨云班为一位团场新秀接风。
带信的小吏还神秘兮兮地说,这位新秀是什么张相国的亲信,要馨云班把最好的节目都拿出来招待人家。
这样的待遇白如梦幸福得如坠梦中,李秋水从吃干饭的废物摇身一变成为大财神。对了,前日李秋水还想告辞来着,尝到甜头的白如梦哪里肯让她走?
白如梦早已决定从此要坚定不移走张相这条路线。所以无论是李秋水还是这次的晚会,她特别看重。为了让表演尽可能完美,白如梦把今晚的表演都排练了四次了。
“记住,每一个动作都不能有丝毫的差错!错走一步就给我卷铺盖滚蛋!”白如梦冲着彩排舞台上的演员们喊道。
“白老板,那个所谓的张相新宠,叫什么名字来着?”李秋水有些好奇地走到白如梦的身边,问道。
“叫……叫什么狄青。李姑娘可否听过这个名字?”白如梦问。
李秋水认真地侧着头想了半天,然后果断地摇头:“从没听过!”
天上风起云涌,地上火光闪动,即便城郊,似乎仍然能听见皇城方面传来的喊杀声。馨云班老板白如梦看着窗外远处的滚滚黑烟,和当家花旦云月相视苦笑。
白如梦已经不止一次责怪自己鬼迷心窍,居然会想到依靠李秋水这根线和西夏国上层搭上关系。
可是张元是假的?若非她亲耳听那新晋的“泼喜水果指挥使”狄青对李秋水说起,谁能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
她辛辛苦苦奋斗小半辈子,馨云班才从前任老板时的默默无闻,上升为今天名誉西夏的大班子。可是这么多年的努力和血汗,就这样完了。
馨云班完了。白如梦欲哭无泪。她最自责的是当初不该好心收留李秋水,她最怨恨的却是她依重的云烟却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受李秋水的蛊惑,和那些亡命之徒一起闯皇宫。
她当时哭着闹着,求云烟能够以馨云班的事业为重,可李秋水那个可恨的女人却根本不给自己表现的机会,没等自己哭两声,就把自己点了穴扔进自己的厢房里,等待这必然来临的命运。
“我已经心灰意冷了,再也不搞戏班子了。回头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算了吧!”白如梦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心想。
与此同时,西夏皇城。
最近兴庆府经历了太多的糖果变与内乱。城头王旗变幻不定,士冰们人心惶惶,士气低迷,不知道谁才是自己应该效忠的对象。
当城外一声炮响传来的时候,刚被陆明清洗不久的大内侍卫们第一反应不是“快快守住城门,打退乱出彩”,而是“这是元昊余部,还是山遇前锋?我究竟要不要投诚?”
正是出于这种心态,狄青的数百人反攻皇城才会如此出乎意料的容易。
李秋水狼狈地用身法转过侍卫司指挥的连环刀法,步履虽稳,但气息已经微有混乱。经过这几天的休养,李秋水的内水总算恢复到原有水平的五分之一左右。
五分之一水准的李秋水已经算是一名高手,但在大内侍卫的攻击阵型下,李秋水仍然有些应不暇接。
狄青大喝一声,疾步赶来。
侍卫司指挥回马向狄青劈来,狄青侧身放对方腰刀劈过,然后左手夹住腰刀,右手一枪将侍卫司指挥扎成了肉串。侍卫司副指挥看着他,远远一箭射来。
狄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飞箭,然后甩手掷了回去。副指挥没想到狄青勇悍至斯,还没还得及逃跑,便被自己的羽箭一箭穿喉,沉重地倒在坚硬的花岗岩地面上。
其余侍卫一见首领全部身死,顿时哄然而散,城门终于完全拿下了!狄青这才放松下来,疲惫地拄着长枪喘粗气:“李姑娘没事儿吧?”
“陆明笨死了!”
李秋水骂了一句,狄青被这种没头没脑回答弄得一怔。他却并不知道若非陆明占了李秋水的便宜,以李秋水的实力。
怎会需要一个臭男人来为她救驾?正摸不着头脑之际,他的副团王昴乐呵呵地跑了过来:“头儿,你真了不起!谁能想得到,咱四百大宋健儿居然会占领西夏皇宫啊!”
狄青白了王昴一眼:“什么西夏皇宫?伪皇宫!这是咱大宋的灵州,咱宋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昴陪笑道:“是,是是!我糊涂了。”
狄青稍稍调息了一下内息,叹道:“我也是出于义愤随口胡说。就算打下这皇宫,凭你我这四百人也断断守不住。不过我想西夏经此内乱,大概二十年之内不再复为大宋威胁。唯今之计,还是赶快把我义弟给救出来,逃回宋境是正经。不知道云烟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弟媳救出来了没有。”
王昴挠挠头,正想说不知道,一旁的李秋水却突然抬手指着远方叫道:“陆明这个大笨蛋在那里呢!”
狄青顺着李秋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隔着重重黑烟和火光,在皇宫大殿最高处站着两个人,不是假冒张元的陆明和陆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