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攻下后,赵柽在东瀛又住了一个月。
玉藻前并没有九条尾巴,宇都宫枫舞也很好,宇都宫家的女子从来不会叫人失望,很早之前他就知道。
安排好了一切,开始返航,玉藻前是要带走的,既然不是妖怪,那就带回大秦。
至于宇都宫枫舞,就留在东瀛做女王好了,至于王位能传多少代,到哪个年月,他也不管,随便去吧。
和黄觉的船队分开而行,黄觉依旧往高丽驻守,这边则按照来时的航线,往明州方向回去。
路过三山岛停留,云九霄依旧没有归来,不知跑去哪里浪得不归,叫赵柽想训斥一番这二师叔的想法落空。
赵柽去看了上官兰,随后又去金台旧居那处小山,见刘慧娘。
木堂之内,“慧娘,真的不与我走吗?”
刘慧娘微微摇头:“陛下,慧娘无意红尘之事,不想再入凡俗了。”
赵柽叹气:“好不容易再见,却又叫再不见,人生遗憾,莫过于此。”
“陛下,相见不如怀念,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是……”
刘慧娘忽然伸出柔荑,轻轻抓住赵柽的手:“陛下身边又不缺慧娘一个,天下大事,日理万机,粉黛三千,用不多久陛下就会忘记慧娘的。”
握紧了刘慧娘的纤手,赵柽苦笑道:“这却是打趣我了,虽然聚短,但慧娘你还不知我乃什么样人吗?”
刘慧娘抿嘴一笑,却是不语。
赵柽忽然向前一带,将她拉入怀中:“人生如初见,何事问画扇,秋风扑凉萤,一瞬逾千年,慧娘,你……”
刘慧娘亮晶晶的双眼缓缓闭上,双臂环上赵柽颈子,依旧不说话,睫毛颤抖,身子发烫。
赵柽觉得气息如兰,不由心神荡漾,将刘慧娘拦腰抱起,向着木堂后方走去……
七日之后,大军离岛,天高云淡,白鸥飞起。
赵柽负手站在甲板之上,看着渐渐远去的三山岛,神情间露出一抹难言的忧伤。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怎会当时已惘然?刻骨铭心,情极深处,上穷碧落,下达黄泉,奈何桥上过,孟婆手中汤,都不会忘却,三生石上刻你我,永生永世在心间!
小岛峰顶,刘慧娘望着帆影过尽,两行晶莹泪珠滚滚滑落……
明州,登岸。
赵柽回头看眼大海,沉默转身,心情阴郁交织。
朕的少年结束了。
朕要开启一个大时代了,朕要做真正的大事了。
队伍未在明州多做停留,一路北上回归东京。
到了东京,黄花落叶,秋日更深,赵柽下旨天下四方,传东瀛征服之事。
接着叫人铸造神州万方鼎,绘制江山社稷图,将大秦的版图铸于鼎上,绘在图中。
秋去冬至,初冬来临,大秦各处的请愿奏折雪片一般飞往东京,甚至包括大西方一些遥远的国度也主动示好,送来礼物国书。
这些奏折国书之内,除了恭贺言辞外,都还有同一个内容,那就是请赵柽登基。
赵柽此番没像之前那样推辞搪塞,而是随即下令,叫人准备登基大典事宜。
这是个庄重而复杂的事情,因为赵柽和之前的宋帝不同。
赵柽开古帝之不能,将神州有史以来的版图扩到最大,真正实现了扫六合,平八荒,镇压四海内外,威震寰宇,独断万年。
当下的大秦国,与以往所有神州国家都不同,因为扫漠北草原与白山黑水,东下高丽,南平诸夷百部,西打西方诸国。
更有跨海远征作战,南面跨海远征爪哇诸岛,东面跨海降服东瀛。
这是自古来中原皇朝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更别提去做了。
似此独断万年,与上一万年的所有朝代,都分割而开,乃称两个时代。
而且,赵柽改国号,称为秦,这又好比开国之君,甚至般般种种交叠,又远胜开国之君了。
那这一场登基大礼,势必要旷古绝今,做到天下最盛最大最震撼,慑服远夷,流传后世万代。
最后朝上统一定下于明年正月初一登基,取全头全须之意。
这是个难遇的日期,无论之前,还是后世,能够在正月初一登位的皇帝屈指可数。
因为新朝代大凡开国就要登基,不然四方不稳,而继任的皇帝,在先皇去世后也要抓紧登基,不然朝堂不稳,天下不稳。
似赵柽以摄政王身份理朝政几年的,绝无仅有,这也就是赵柽名望满天下,军功彪烈无谁能匹,才能镇住朝堂,镇住各路官员。
而登基日期定下来,接着就是年号。
年号本应该礼部,或者中书门下议事选取,但赵柽却淡淡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句不错。”
柳随云解其中意,遂与众人商议,帝登基初,号年天健。
明年正月初一登基大宝,年号天健。
除了这两件必要事情外,还有各种礼事,杂事,其中有一个也尤为重要的就是立后。
本来新皇登基,与立后并无太大关系,毕竟不少皇帝登基都还没有娶亲,许多都是登基之后再立后的。
可赵柽不同,虽然媳妇数量和宗室其他人比不了,也没有一些大臣多,可总归好几个,而且子女都一堆了,这立后之事,立刻就被有心人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