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静极了,遥遥却只听见远处青蝉在杨柳间喋喋不休,声声知了知了,风动竹影移,月光渐照东天。紫铜鹤顶蟠枝烛台上的蜡烛燃得正旺,化下的滴滴红蜡,当真似红泪一般,静静滴垂落无声。
她只是静默地站立,望着眼前的一汪碧水发呆,消瘦的身子在三月的日光里,迷梦一般笼罩着安静淡然的光环。微风吹皱了一池碧水,吹落了一数繁花,纷纷扬扬散乱的花瓣沾满了她的衣襟和墨发,然而,她却犹若梦中人一般,浑然不觉。
从前随父亲去看东海渔民进贡的珊瑚,枝丫光洁完整,颜色通体均匀,虽然只有十余尺高,亦是人人称奇,夹道观看……
我喝的,是洞庭湖的碧螺春,穿的是,苏绣的衣料,下日扇的,是苏州的檀香扇,时时吃在嘴边的,是苏州的糕点,洞庭山的枇杷杨梅。连每年秋天的阳澄湖大螃蟹,也比别人多分得一篓。
阁中有浓重的草药气息,阁子太小,人又多,难免有些窒闷的气息,有小宫女上来往角落的八珍兽角的镂空小铜炉里添了一勺百合香屑,香料才燃起来,已有年长的姑姑三步两步赶上来,朝着后脑勺便是一掌,“不要命了么?什么时候了还敢用香料,也不怕伤了小主贵体。”
她勾唇想要扯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不知是脸庞被冻得僵住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笑不出来。只是抬起沾满了霜花的睫毛,淡漠地凝视着白墨临。
桂花糖炒栗子,用上好的良乡板栗,挑选大小均匀的个头,褐色的外壳,加饴糖,拿铲子一下一下用力翻炒,伴着栗子轻微爆裂的声音和山野香气,直炒得锅里石子油亮亮的腻着光。
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从心头蔓延升起,他从来不知,她的眼泪,竟然能左右他的思绪。他伸指,将她脸颊上的泪珠拭去,那湿漉漉的泪水好似将他整颗心也晕湿了……
药方上,黄芪、白术、阿胶、党参、鹿角霜,每一味都是安胎补气的药材,并无异样。
刻意撤去所有华丽的衣饰,小巧玲珑的绢花点缀发间,换过一件家常衣裳,浅浅的杏红色,浅得如轻轻呵出的一口如兰气息,略深一色的折枝杏花暗红纹,乳白的裙角一曳也带出些许温馨随意的意味。
白墨临半倚在床榻上,感受着那柔软的唇在他腿上吻过,那种柔软、温暖、滑腻的感觉,让他想起另一个人的唇。比眼前的唇,还柔软、还温暖、还滑腻,就好似春天的花瓣,那样淡淡轻轻地碰触着他的唇,将救命的血灌入到他的口中。
我独自吹着叶哨,数着树叶中漏下来的点点班驳的阳光,青草的涩味儿有些野性弥漫的迹象。不知过了多久,那小雀儿乍然飞走了。我有些意兴阑珊,想想天色已经不走,也是该回去了。
这种气味源自于一种奇怪的花,叫辛夷花。这种花香极其淡,人是闻不到的,但是人熊却对其极其敏感,能很远就闻到,且一闻到便会发狂。
树影透过轻薄如烟的蝉翼纱映入室内,枝叶纵横交错,似迷茫诡谲而不可知的人生。他眸中有炽热一点弥漫上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潭。
女子抹了抹额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汗,伸手开始脱衣,先是外面那鹅黄色的裙裳,再是里面的白色内衫,最后,她只着一件浅粉色肚兜,静静地站在白墨临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