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初临,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然而此时的辽东却一片死灰。天空不时传来一阵阵鸟儿的啸叫声,抬头望去,却也道不出名字。
一个小村庄里到处散落着丢弃的盔甲和武器,地上斜插着一面蓝底朱字军旗,破旧不堪的军旗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个大大的明字。
村子里还有从前线败退下来的明,一个个面黄肌瘦,皮肤皱巴巴的好像一个骷髅。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躺在地上睡着了,看来这些兵是真累了。
“真是窝囊,都说书生误国,王化贞呀王化贞,你误了辽东百姓啊,全完了,辽东全没了,家也没了,可怜我那孙娃儿呀,才五岁啊,就活活的被野猪皮烧死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
周围的百姓却面无表情,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仿佛看不到这一幕,自顾自的往关内走去,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与屈辱。成群结队的难民大多是从广宁城逃难来的。当日,王化贞手下孙得功一路败退至广宁,并在城内大呼后金己兵临城下,广宁城内瞬间一片慌乱,军民争先恐后夺门而逃,生怕后金的铁蹄踏破胸膛。参政高邦佐急忙制止,却没有人听他的。
哐当一声,一个小校尉一脚踹在门上,连门轴再门扉携手完蛋,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小屋里点着一盏不亮的油灯,几天的阴雨天,地上散着潮味儿,墙角放着一块木板,板上铺着草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儿横着躺在草席上。
校尉快步的走到老者身边急忙道“老郭,你说这小子能不能醒过来,可真是怪事,天上掉下个大活人,可真是闻所未闻呐。“
老郭回头一望原来又是这小校尉,前天就是这厮跑去山上打野货把这不知名的男子捡回来的。
老郭皱着眉头道“你这小子怎如此不知礼数,咋咋呼呼的,这小子是脑袋受到撞击,才导致昏迷不醒的,刚才醒了一次又晕过去了,这会儿差不多该醒了。”
“俺这不是性子急嘛,再说了大帅已经下令全军后撤回关内,能带走的全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烧了,绝不留给这群畜生。”小校尉满不在意道。
老郭满面愁容道:“朝廷无能啊,广宁一战,大明十多万的大军,却被五六万的建州女真杀得丢盔弃甲,辽东百姓尽陷敌手,辽河以西的百姓被屠戳殆尽,十室九空,惨绝人寰呐!血水染红了辽河,惨呐“
“谁道不是呢,可笑这王化贞一介书生,只会纸上谈兵,根本不知如何行军打仗,误国误民啊,外面不知多少流民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小校尉面目狰狞道。
其实是大明病了,真的病了,从上到下,烂透了。天子昏聩,奸臣当道,好比那病入膏肓之人,五脏六腑俱已溃烂生疮,非是一剂两剂药能够条理清楚的。假如没有张居正的变法,恐怕,各地早就硝烟四起了。
“不要,我还不能死,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小超,大胖,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的,啊......“
这一声惊叫把这屋里的两人吓了一跳,望着木板上的人儿,半坐着,已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仿佛刚才做了什么噩梦似得,被惊醒了。
疼,再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秦宇感觉脑袋像是要被撕裂一般,极度虚落的身体,勉强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却是两名古装男子。一位老者身着亚麻色布衣,而另一位却身着黑红相间的铠甲。
这是哪儿?我没死嘛?我怎么在这么奇怪的地方,面前的这两男子是哪个剧组在拍戏嘛?一连串的疑问把秦宇给愣住了。
“喂,小子,为何你服饰如此怪异,哪里人士啊,怎么会在荒郊野岭从天上掉下来呢?前天俺上山打猎,看见你掉下来昏迷不醒就把你给扛回来了”。小校尉粗大的嗓门一瞬间就把秦宇给震的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