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怪冷的,弄一裤子多难受。”
甄玠摇头笑道。
“怎么样?”
梁上宴向涂获飘了个眼神儿,“叫你不必害怕,羽鳞卫里虽是没几个好人,今儿就让你青衣帮赶上了!”
又转头回来,“师弟是赵墨白亲自上台扮的,可着扬州城,再找不出这般有样儿的文武小生,带劲!台下有几个他在金陵的票友,本以为再听不着他开腔,这回是好好过了把瘾!”
甄玠点头,合着一台戏就我一个好人。
一时屋里静了,便见青衣帮主涂获思量着再度抱拳,虚声问道:“听闻,昨日曾有几个泼皮惹得策老不悦,又自称青衣帮众,可有此事?”
“便是为这事来的?”
甄玠平静问道。
“正是。”
涂获见他面上情绪不显,自是不安,“那日里犬子得策老搭救,本应上门拜谢,犹豫再三,只不敢在年节里叨扰,思量熬着日子过了正月再来拜望,谁知竟又出了这事。”
又向梁氏兄弟处低低一摊手掌,“由是求了莲荷会两位堂主作伴相陪,才敢略备薄礼上门领罪。”
“要我说,这事儿就算了。”
梁上宴拍着椅子扶手,和稀泥道,“不知甄大哥哥给不给小弟这个面子。”
甄玠眼中带笑,向他一瞟。
本也算不得大事,说起来还要谢那几人引出平儿给她与王熙凤标价。
用银子就能解决的问题当然不算是问题。
甭提和梁氏兄弟的交情,就是涂飞甲本也和白老四有些缘分,总也不至于因为几个泼皮,便向青衣帮动刀,其实,这会儿也没那个闲功夫。
“听涂帮主话里这意思,那几人与你青衣帮无关?”
“确有关联。”
涂获自是想得明白,不敢隐瞒,“那为首一人的长兄,在帮里替我管点事情,此番招摇撞骗,已被我罚了,他那弟弟同样被我以冒名顶替的江湖规矩惩处,往后再没机会坑害百姓。”
“便按你们帮规处理便是。”
甄玠点头,无心理会几个泼皮的性命。
“另有一事。”
涂获自袖口抽出一张白色信封,起身过来恭敬地摆在桌上,“信中文字得自夷州一位旧友,在下不敢轻信,还请策老过目……方才梁堂主所言那位文武小生,赵墨白赵把总,也曾见过我这旧友,或可唤他前来相证。”
“我知道了。”
甄玠伸手指在信封上轻点两下,使其安心。
要说,这涂获也够难受的。
瞧着小四十岁年纪,摊上件与他略无关联的闲事便要提心吊胆,求上梁氏两个与他儿子差不多岁数的孩子帮忙不说,又要和未冠之年的扬州卫策老低声下气,半点瞧不出本是做得一番成绩的江湖大佬。
“若是情况属实,少不得你父子一番功劳。”
“敬谢甄策老大恩。”
涂获似狠狠松了口气,满脸称心如意。
涂飞甲见此间事了,霎时又来了精神儿,朗声问道:“白老四呢?”
涂获一口长气尚还没吐干净,猛屏了呼吸抬手,直往他脑后就是一个清脆的巴掌:“混账!”
又提了心肝向甄玠抱拳,颤声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无妨。”
甄玠本想也以白老四相称,缓和一下气氛,琢磨着,忒不严肃,不利于晋王在百姓眼中忧国忧民的光辉形象,由是作罢。
若有机会,还是往皇位上扶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