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北风猎猎，时有寒风钻进厚重的棉帘子，发出几声尖细的低啸。

然而，一息后，这明光便即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平素卫姝见惯了漠然。

“入学考试既然提前，明年开学的日期是否也会相应提前？”喝了两口水后，卫姝问道。

然而，他们睁开了眼，却闭紧了嘴，对此不发一言。

天空阴沉，远处的残垣在雨幕中变得模糊，风一阵阵掠过，长草随风起伏。

陆深低头凝视着茶盏，“唔”了一声道：“确实是多了四十来个名额。据说，书院明年的礼仪课程也会比往常多出三成来。”

陆深捧起茶盏，吹了吹漂浮在表面的茶沫子，语声朗然地道：

“那本官便在此遥祝咱们长锋营秘捕大官人一举破案、擒获真凶，立下首功了。”

便在她语声落下的瞬间，陆深的眼眸便突然好似被什么点燃，迸发出了极明亮的两朵炽焰。

陆深知道她在说什么，作势冲她举了举茶盏，似笑非笑地道：

“金人确有此意。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呐。”陆深微微颔首，面上的神情一如往常般从容。

“确如姑娘所言，官家如今还没个定夺。若非如此，书院又何必要将入学试提前？不就是怕两下里万一撞上了，生出是非来么？”

<div class="contentadv"> 他意有所指地笑了一声，举盏饮了口茶。

白石书院表圣阁中，几位夫子正围坐于一方大案前，将各人择出的优等试卷放在面前，等候着轮流阅卷。

“姑娘聪明，又给猜中了。明年的开学日期确实提到了人日前后，要先补上今年缺的课才成。”

………………

“只消将两国结盟、贵女出没之处这两样放在一起想，自可通而透之。”

皆是些再聪明不过之人，自是知晓在开口之前，需得先令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低眉沉吟了片刻，卫姝终是启唇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白石书院是有皇族女子就读的，金人特意提出前往观摩，自然不可能是想要去瞧瞧那些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又或是当真要依样画葫芦地造一所女校，他们的目的绝不可能如此单纯。

小雪那一天，汴京城干冷无雪，唯北风刬地，吹乱满天阴云。

卫姝侧首望向了窗外。

卫姝丝毫未觉意外，捧起了面前的水杯，淡声道：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国事不比家事，那媵妾陪侍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当然要好生调理一番。依国礼来看，四十来个陪侍也委实并不算多。”

“今年的试题虽然不难，要想答好了，却也不易。”一名颌下微须夫子当先说道。

他姓张、名涉，字致明，乃是书院副讲，生得眉毛倒挂、双目细长，瞧来有几分苦相，一身的气度却是泰然自若，倒也弥补了相貌的不足。

“啧啧啧，我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你手头那几份卷子必定不好，不然你那眉毛早就变倒八字了。”

一道洪亮的语声响起，说话之人却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虽然年岁不小，中气却很足，说话时更是一脸地得意，藏都藏不住。</div class="contentadv">